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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財團第二代也有第二代的悲哀,無論自己有多麼努力,始終會被上一輩的成就所掩蓋。

  這種無奈的痛苦,她能瞭解嗎?

  聞言,花茉蕗放下手中的試管和燒杯,靜靜地瞪視了他良久,才吐出結論,「真沒想到你還是個滿上進的青年嘛!」

  成天看他只會嘻嘻哈哈地逗她笑,花茉蕗第一次發現任超也有這麼正經、無奈的時候。

  「真是謝謝你喔!」這算是讚美嗎?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好像被人看輕了?心裡覺得不舒服。

  「好吧!」她歎口氣,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僅是因為他一番話就被說服,「我答應幫你這一次,那你要拿什麼來交換?」

  只是單純喜歡他的「肉體」?甩甩頭,花茉蕗決定不去理會心裡那種異樣的感覺。

  「你想要什麼?」他已經想不出來有什麼可以給她了。

  「那……」將任超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花茉蕗說出她的條件,「我想要一點你的血作分析,可以吧?」

  「要血?那還不簡單,要多少?」任超隨手就拿起桌上的解剖刀和試管,挽起袖子準備要朝著自己的手臂割下去。

  「等等!」看見任超果決的動作,花茉蕗反而遲疑了,連忙出聲阻止他。

  「怎麼了?」

  「先讓你欠著。」不知道為什麼,她只要想到他因為她而流血的樣子,心裡就閃過一抹不舒服,緊緊的、悶悶的,說不出來的難受。

  「下次如果你跌倒受傷了,別忘了留一點給我就好。」

  看出她眸中的不忍,任超有些感動,他托起她小巧的下巴,在她唇上印下一個柔柔的吻。

  「張嘴,我先給你一點訂金。」吮著她的唇,他輕笑。

  花茉蕗也笑了,藕臂環上他的頸,配合地輕啟菱唇。

  管他呢!就當作在實驗吧!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很久……

  「你沒告訴我,你父親是青藍的校董。」站在偌大的辦公室裡,花茉蕗瞪著任超直蹙眉。

  她知道青藍的校董中有好幾位都姓任,但全天下姓任的人那麼多,她一向又不熱中八卦情報,從來沒將任超和青藍拉在一塊兒過。

  深赭裡的女老師會對任超那麼狂熱,想必不單單是因為人長得帥,「家世」這個因素也占了很大的成分吧!自己可還真是後知後覺。

  難怪任超直叫她不必準備——雖然,她也不會特地準備些什麼。直拉著她的手就一路散步過來,連坐車都省下來了。

  「這算是他的身分之一。」任超則是滿臉的無辜。

  任癸湖除了是青藍的校董之外,同時也是幾家公司的董事長,約在青藍,單純是為了交通方便。

  「算了。」花茉蕗沒再追究。

  反正,是不是青藍的校董於她而言都沒有差別,她與任超之間,假的絕對真不了。

  「等一下可能另外有一個女孩子。」任超拉拉花茉蕗的衣袖,低聲交代著,「你要小心一點。」

  「她是誰?」

  「她是……」

  還沒來得及解釋,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正如他所料,進門的是父親和邵亞美。

  「超哥哥!」

  邵亞美一見了任超,迫不及待地便迎了上去,直投入任超的懷抱。

  「亞美,好久不見。」任超乾笑一聲,不著痕跡地將邵亞美的身子拉離自己。

  「超哥哥,我好想你喔!你離家那麼久了,一點消息也沒有,要不是聽到人家說在深赭看到你,我也沒想到你會去那裡教書……」見到任超,邵亞美興奮之情溢於言表,連珠炮地說著。

  超哥哥?叫得可真親熱。

  將兩個人的舉止看在眼裡,花茉蕗皺眉沒出聲,心裡只湧起一股酸酸的、莫名的不適,像是什麼沉甸甸的東西壓在心口,搬也搬不開。

  「你就是花小姐?」將她的反應全看進眼裡,一旁的任癸湖開口喚道。

  「我是。」花茉蕗簡單地向他點了個頭,算是打過招呼。

  「聽說你和阿超在交往?你也教書嗎?教什麼的?今年幾歲?家裡還有些什麼人?」單刀直入地開口,任癸湖問她。

  這個年輕女人很不簡單,任癸湖在心裡盤算著。

  一般女孩子見了男友的家人,多半是特意謙恭有禮,再不便是害羞地不敢說話,他倒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冷淡的女孩子。

  雖然冷淡,但並不失禮,任癸湖實際上並不反感,只是對她有些好奇。

  自己兒子看上的女人,會是個怎麼樣的女子呢?

  知道花茉蕗不喜歡說話,也討厭被人盤問,任超連忙扯開賴在懷裡的邵亞美,上前搭腔,「爸,她的話不多,我替她說。花小姐是教氣味學的,家裡還有一個雙胞胎妹妹,今年二十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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