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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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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稱地下情報界第一把交椅的他,唯一連真實名字都挖不到的,就是這兩個娘兒們。 「大概三、四年前,東季繪正式接下門主一職後,參加各種公開場合都會帶著她們兩人一起,」李維頓了下,確定日原洸確實有興趣聽下去,這才往下講:「雖然東季繪本人並無親口證實這情婦之說,但也從未加以否認。再來,東季繪對這兩個女子的呵疼寵愛從不避嫌,曾有一位國會代表因輕薄了金髮女子教東季繪親手斬去了一臂一腿。還有去年某幫主事者為了得到黑髮女子,不惜要幫中子弟在道上散發極為不堪入耳的謠言,東季繪一怒之下,竟在一夜之間殺了那幫派上上下下共兩百四十多條人命。由此看來,她們兩人為東季繪鍾愛的情婦之說,可信度是相當高的。」 「她為什麼要離開……」日原洸低語,臉上複雜的神色看來駭人。 李維看向他,不清楚他的意思。 她們是東季繪的情婦……東季繪對她無限呵寵……為她一夜間滅了一個幫派……她們兩人為東季繪鍾愛的情婦之說,可信度是相當高的…… 李維的話不斷在他心中、腦中重複的播放。李維的情報來源有多可靠他是知道的,而且李維不會騙他,那麼……是她……騙了他嗎?! 他簡直不敢相信,她竟然是個情婦;他簡直不敢相信,多月來的擔心、著急,如今竟然只是場笑話! 既然東季繪如此寵愛她,又怎麼可能花錢買殺手狙殺她?他早就覺得這任務的酬勞未免太過豐厚,原來到頭來他也只是受雇為別人心愛的情婦打發無聊的時間罷了! 他站的位置可以清楚看到大廳的另一邊,她正像個日本娼妓一般,跪坐在大理石地板上,將臉偎靠在東季繪的腿上,而東季繪像是逗弄了她,引來她一陣輕笑。 而她美麗的笑顏正如一記重擊,槌打在他怒火沸騰的心上。 她的清冷,假的。 她的羞澀,假的。 她許的諾言,全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半年來的擔心、受怕,全轉成怒火在心裡翻騰。憤怒的火焰不斷在他體內竄燒,他會要她付出代價的,他絕不容許耍了自己的人還能如此逍遙自在,他不容許! 他恨她,從此刻起。 比起宴會裡自然彌漫的沉重詭異氣氛,大廳的另一邊,東季繪這一行人處得倒是挺自在的。不同於其它人只是喝酒、談話,他們的桌上擺滿了各式美食佳餚,大夥兒一邊愉快的聊天,一邊享用晚餐。直到東季繪察覺到身旁的上官聽雨臉色似乎不太對勁。 「可憐的娃娃,又不舒服了嗎?」東季繪伸手探向上官聽雨的額頭。是室內過強的冷氣讓她發燒了嗎? 「要不要緊?」遊雲皺著眉頭詢問東季繪,後者搖搖頭,表示並無發燒傾向。 「是不是衣服給你的『壓力』太大?」坐在東季繪另一邊的舞風也探身過來。 舞風話一出口,遊雲隨即略帶指責的看了東季繪一眼。 和服的確是適合聽雨的,所以繪總是大手筆的為她添置各式的和服及配件,只是他八成沒想到,愈是精美繁複的樣式,其重量愈會讓聽雨吃不消。 「不是舞風所說的那樣。」不想繪被游雲大哥責怪,她連忙安撫的朝大家笑笑,「沙發太軟太舒適了,坐上它,反而腰帶緊壓在胃上,所以不太舒服。」上官聽雨有些無奈的解釋著。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古代日本人家中鋪榻榻米而不是擺沙發椅。 「呃,這還不簡單嘛!」東季繪靈機一動,他一把抱下上官聽雨,讓她跪坐在身旁的地板上,同時她也可以靠在自己腿上休息。 「反正你今天都打扮成這樣了,就假裝一下日本藝妓的服務態度,滿足滿足繪哥哥我的虛榮心如何?」他朝她意有所指的眨眨眼,如期的引來她一陣輕笑和其它兩人的白眼。 「繪哥哥?你確定你的輩分是哥字輩的嗎?!爹地……」舞風嘟著紅唇,嗲聲嘲諷,那模樣兒好不誘人。在旁人看來,她就像與上官聽雨爭寵一般。 東季繪兇狠的白了舞風一眼,「咳,給我閉嘴。」再順便瞪住了嘴角正微微上揚的遊雲,沒長眼睛的拳頭更是準確的給了忍不住笑倒在他腿上的上官聽雨一記響頭。 該死,經由她這麼一鬧,他又想起了當年的噩夢。 自從她們這兩個「拖油瓶」滿十四歲,正式加入銀焰門核心之後,平日對他來講只是手到擒來、從不需花費心思就有一大票等著他欽點的女人,竟然在短短的三天之內全逃得無影無蹤。追根究柢才發現原來就是他這兩個乖巧、聰明、美麗……集全世界今美好於一身的小養女們搞的鬼。 她們先從銀焰門的資料庫查出所有跟他有關係的女人資料,然後一個個上門去警告,而且還是用那種很懶惰的入侵手法——娃娃的一把迷香和舞的幾顆小型炸彈…… 直到一個月後,他重新鞏固了他的情婦王國,才知道她們到底跟那些逃之夭夭的情婦們說了什麼;而那時全日本的黑道也大概都已經知道他收了兩個情婦,還是很潑辣火爆、會不擇手段趕走其它情婦的那種女人! 天啊?!他竟然成了他兩個小養女的情夫?! 問她們為什麼這麼做?沒想到她們竟異口同聲的說:不喜歡晚上睡覺時,他的身上染著別的女人的香水味,那會髒了她們的房間。 這是什麼話?!沒想到當他正大歎爹地難為時,又在不經意間,發現了一件令他噴飯的事情:很多女人竟然在跟他親熱纏綿時,討好的喚他「爹地」?! 原來是有人聽到她倆難得在跟他撒嬌時,稱他為爹地。所以大家都以為他的「性趣」特殊,喜歡女人喊他爹地…… 自此之後,他和他兩位「深愛的情婦」之間的點點滴滴,就常被道上人拿來當作茶餘飯後的話題,甚至大家還不時交換情報、寫寫心得,更改為一篇篇荒謬可笑的版本。 自從被狠狠整過這一回後,他視此為終生恥辱,從不准別人在他面前提起,也有好一陣子不准娃娃和舞再喊他爹地,雖然他實際上也算是。 「舞,皮在癢嗎?需不需要我幫你服務?」東季繪看向仍笑得不可自抑的舞風,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 「不,不用了。」她連忙正襟危坐。開玩笑,被他火爪一抓,不脫層皮才怪。 突然,一旁看好戲的遊雲朝東季繪使個眼色,東季繪會意,沉思了下,隨後勾起一抹不正經的邪笑,會令人膽戰心驚的那一種。 「跟上去,找到目標的所在地就好,別打草驚蛇。」東季繪說完,遊雲已起身離去。 「要行動了嗎?」舞風也跟著起身。 「嗯,對方看來情緒正沸騰呢,是時候該把餌掛到鉤子上了。」東季繪答腔,扶如了上官聽雨,還特意用臂膀把她攬近身旁,另一手則曲臂讓舞風挽上。 「在玩什麼我不知道的新遊戲嗎?」上官聽雨猜測,心裡覺得不太對勁哩! 「傻瓜,有好玩的會不讓你加入嗎?」東季繪安撫的拍拍她的臉,「殺雞焉用牛刀,這是小事情,用不到你的。」 其實她可不只是加入,而且還占了主角一要職呢,當然開於這點,壞心的東季繪可沒告訴她。 目標獵物如他所預期已經饑腸轆轆,現在只要把餌擺好,在陷阱邊等著就能驗收到成果…… 東季繪挽著兩位覆面佳人,左擁右抱看來好不愜意,他們一行人特意走過大廳中央,來到隔著層層簾幕的露天陽臺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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