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光 > 旺夫皇后 | 上頁 下頁 |
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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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吉祥要留在我身邊,她沒有要走!」陸雲升激動地跳起來,怒氣衝天。 「你這個負心漢不是要娶南國公主嗎?你留著吉祥,是想讓她更難過?」吉利並沒有隨著他起舞,依舊是那副冰冷的模樣,言語更是尖銳,完全不怕會激怒他。 「我……」陸雲升想為自己說話,卻發現無話可說,因為在內心深處,他也認同自己是個負心漢。 「何況你本來就想送走吉祥不是嗎?如今我幫你帶走她,你還省了力氣。」吉利冷笑。 陸雲升大受打擊地退了兩步,跌坐在龍床上。他握住吉祥的手,像是想為自己添點勇氣,卻是氣虛地道:「不……我只是認為,她在宮外會過得更好,但她永遠在我心裡,她永遠是我最愛的女人……」 「你不必假惺惺了,吉祥會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根本是你害的!」吉利眼中精光一閃,直接說出了他的不滿。 陸雲升像是被人當頭一記棒喝,悶痛得差點連氣都吐不出來,他苦澀地道:「對,是我害她的,我說了不該說的話,刺激到體弱的她,只要她醒過來,我可以隨便她處置……」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一直以來,你接近吉祥的動機就不單純,換言之,你一直在推著她步向死亡。」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陸雲升的濃眉越擰越緊,神情凝重地望著吉利。他有預感,吉利接下來要說的話必然是他無法接受的,可他仍是要聽,他要知道自己對吉祥做了多麼過分的事,他該被良心譴責鞭笞一生,才有活下去的動力。 「我爹早就知道吉祥身懷異能,但她只要一唱歌,就是在耗損她的生命,但你卻為了自己的霸業強要她唱歌,最後她就只有死路一條。」吉利的話聲不帶一絲情感,但目光卻有了黯然的波動。「爹說吉祥在十六歲生辰之前有一大劫,很可能活不過那一天,所以常警告她深居簡出,也不要胡亂為人唱歌,偏偏她為了你一再破戒,才導致了今日的結果。」 陸雲升不敢相信,原來吉祥對他的愛那麼深刻,明知道會送命,還是一再滿足他的要求,而他竟眼睜睜看著她的身體日漸孱弱,卻依然一再的要她唱歌,甚至無視她對他的深情付出,在她面前告訴她自己要娶別的女人?! 他當初究竟是著了什麼魔,竟這樣一再的傷害她? 陸雲升快要被悔恨及自責給擊倒了,他緩緩放開握住吉祥的手,深深地望著她,越看,他心中傷痛越濃,突然間喉頭一甜,一口血就這麼噴了出來,在床紗上映成一朵怵目驚心的血花。 幾天的抑鬱與勞累,任憑有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陸雲升只覺一陣頭昏眼花,連吉祥的模樣都漸漸變得模糊。 「所以,你沒有資格留下吉祥,我要帶她回南國,那才是她的家。」說完,吉利一個上前,下一瞬吉祥已被他橫抱在手中。他冷漠地看著床邊的陸雲升一眼,毅然轉身絕塵而去。 陸雲升早就沒有阻止的力量,吉利的話如針如刺不斷地在他腦海、心中來回劃下傷痕,卻沒能讓他痛醒,在陷入黑暗之前,他只抓住了一個重點—— 吉祥的父親似乎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那他,有辦法救得了吉祥嗎…… 陸雲升一個驛站一個驛站地換著快馬,不眠不休由天朝直奔南國皇宮。 他將朝議政事交給丞相李高遠代為處理,都城守衛則交由熊仁負責,總之,他什麼都丟開了,整肅那些異心分子的事也暫時擱在一旁,眼下沒有什麼比救回吉祥更重要的事。 一路上他只有簡單的飲食,連梳洗都沒有,以至於趕到南國都城後,他看起來蓬頭垢面、衣衫不整,以往卓爾俊挺的體面外表再也不存在,就像個流浪漢。 可雖然他心急如焚,但理智還在,如果以他一人之力硬闖南國皇宮,只有被抓起來的分,因此他憑著自己生活在南國宮中十年的經驗,在夜裡潛了進去,避開侍衛巡邏的路線直搗吉叔的房間。 夜深了,但吉叔的房裡燈光仍搖曳著,陸雲升見狀,頓時打消了想由窗戶或屋頂進入的想法,光明正大地敲了敲門。 他是來求人的,不是來暗襲的,如果激怒或是驚嚇了吉叔,讓對方喚來南國的侍衛,今晚的行動一樣是失敗。何況事已至此,他知道吉叔必然是一位高人,為了表示尊敬,敲門也是應當的。 半晌,房門開了,一見來人是陸雲升,吉叔無悲無喜,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你還是來了。」注意到他的邋遢模樣,吉叔的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吉叔……」吉叔雖然面無表情,卻給陸雲升一種穩重通透的智者之感,彷佛他的來訪全在吉叔意料之中,倒教他不知怎麼開口了。 「吉叔只是我這十幾年的化名,我真正的名字叫水一方。」如果不是在等他,水一方不會還留在花匠的屋裡。畢竟以他國師的身份,住的地方要比這等下人房華麗舒適多了。 「水一方?傳言通曉天地玄機的南國國師水一方?」陸雲升真的訝異了,但他也很快地聯想到另一個方面。「既然你是水一方,讓吉祥認你做父這麼多年,肯定和她身上的異能有關…… 你一定救得了吉祥,對不對?」 「不愧是天朝國主,在這麼慌亂的時候,思緒還如此清楚。」水一方終於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夜深了,進來吧。」 陸雲升隨著水一方進到屋內,幾步路間已經急不可耐的搶先道:「國師,吉祥她……」 水一方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吉祥已經死了,還是死在你懷裡,你親眼看到的,不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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