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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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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他問,蕭關便開門見山地開了口,「我能救你,但你必須幫我。」 「你自己都這副模樣了,下一記得說不定就會倒下去,怎麼救我?」歐陽浯在他來之前,早從流光那瞭解蕭關目前的困難,自個兒在心裡揣測蕭關來找他的幾百種原因,沒想到竟是來救他? 不過蕭關還當真沒有這麼偉大的情操,想替太子平反什麼,對此他也老實地攤手道:「好吧,其實救你只是順便,我主要是想救畢丞相的女兒畢芳,但救她的方式,也能一併救你。」 歐陽浯面露驚喜,「你要怎麼救我……呃,我是說救畢芳?」 「我要你幫我,讓我見一個人。」蕭關心知太子軟弱,可他想順便測試看看究竟太子是不是個笨蛋。「這個人在宮裡很有權力,說不定有時候連皇上都要聽她的話,現在也只有她,能暫時穩住二皇子,讓我好好的部署救人計劃。」 歐陽浯皺起眉頭苦思,不消多久時間,恍然大悟,「你是說母后?」 「算你還不太笨。」蕭關淡淡一笑。「在我見到皇后後,你得給我一樣你的東西,讓我得以在皇后面前證明我是來幫你的。」 歐陽浯二話不說馬上解下身上的凰珮遞給他。「這塊玉,全天下只有一塊。」 全天下只有一塊?蕭關又想起自己的鳳珮,和凰珮有相當程度的相似,不知道這兩塊玉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此時流光再度出現,時間算得奇准,一副立刻就要帶蕭關離開的樣子。 蕭關也知道此地為非常之地,他多待一刻得就多一分危險,不過方才對太子的測試,證明了此人還算有救,於是臨走之前,蕭關難得收起嘻皮笑臉的態度,正色對歐陽浯道—— 「今日一別,日後說不定不會再見到你,但因為長得和你相像,我想勸你一句,不要太依賴苻望。畢竟苻望是外族,如今看起來更似乎可以控制你,難道以後你繼了位,仍要繼續依靠他,讓國政控制在一個外族手裡?無怪乎二皇子想將你拉下這個位置,要換成我也會想。所以,建議你好好的學著怎麼做一個獨立思考的太子,甚至是皇帝,否則說不定哪一天,我怎麼救你的,就怎麼拉你下來,你要相信我有這個能力。」 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歐陽浯的臉色有些蒼白,卻是確確實實的把這些話聽進耳裡。他不知道蕭關的來歷究竟是什麼,卻覺得蕭關即使在如此虛弱的情況之下,撂下狠話時的氣勢也有一股王者之風,令身為太子的他都不由得膽寒。 而一旁的流光旁觀著這一切,臉色一如往常的淡漠,但卻沒有人發現他對蕭關的觀感,似乎有著那麼一點點不同了。 好好的休息了一陣,蕭關能下床的時間更長了,但如今情勢沒有太多的時間讓他浪費,於是他將全身纏傷的布巾又綁得更緊了些,巧妙地用服飾掩蓋,扮成了侍衛跟著流光,竟一點困難也沒有的直闖後宮,此時他才知道常常被他畫豬畫屎開玩笑的冷面人,在宮裡的官職竟然這麼大,可以統禦全皇宮的禁衛軍。 當他被迫站在皇后的慈甯宮門口站崗而不能進門時,那股子彆扭勁就別提了。流光像是在報他前日威脅太子的老鼠冤,硬是讓傷重才剛好一些的他站了兩個時辰,才慢條斯理地耍著官威走過來,淡淡地道:「皇后娘娘要撤下一個櫃子,你進去幫忙。」 蕭關在心裡先問候他祖宗十八代,僵硬地朝他皮笑肉不笑地撇撇唇,還搖搖晃晃的險些跌倒。不過他強撐著力氣和精神硬是穩住,裝得唯唯諾諾的應了聲「是」之後,便隨著流光進了慈甯宮。 慈甯宮比他想像的大很多,不過倒是沒有太過華麗的假山流水,反而是院落裡花木扶疏,還有個小池子倒映著滿院紅粉黛綠,和池裡的錦鯉混在一塊兒,在陽光的照映下粼粼生光。 走到慈甯宮的偏廳門口,流光突然停下腳步,欲言又止地道:「知道了你的來意,皇后娘娘要你自己進去,她已撤下了所有宮女和內侍,你獨自一人要注意言行,別太放肆得罪了娘娘。」 蕭關自然嘻皮笑臉地答應,內心卻暗忖老子是要去救她兒子,再放肆她也不敢多放個屁啊! 一身侍衛裝束的他進了偏廳的門,一眼就見到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婦人立在上位,那肯定是皇后。然而與母儀天下的皇后見面,他竟沒有任何害怕的感覺,也沒有什麼緊張,見到她那保養得宜卻無一絲笑容的臉龐時,反而還有一絲奇妙的親切感,讓他很想親近她。 搖了搖頭,蕭關只覺得自己大概傷勢未愈又站崗太久昏頭了。不經意地往旁邊一瞥,竟然發現這偏廳裡不只有皇后一人,還站著另外一名他想都沒想到的人——畢學文。 訝異地摘下了頂上的侍衛頭盔,蕭關冷笑著朝著畢學文道:「我還以為你真不管畢芳了,想不到你還藏了一手,自己來找靠山?」 這句話說得挺無禮,但畢學文只是皺了皺眉,將眼光投向皇后。 蕭關不明白他這反應是怎麼回事,本能的也順著他的目光望向皇后,卻見皇后一臉震驚地望著他,一副眼淚都快掉下來的樣子。 蕭關心中一動,立刻聯想到自己和太子長得十分相像,皇后月約莫是觸景傷情,便先舉起雙手表明,「我不是歐陽浯。」 「我知道……」皇后只說了三個字,卻說得唇瓣都在顫抖。「居然是你!居然會是你要救浯兒……」 她這模樣太不尋常了,一股長久存在蕭關心中的疑惑,令他拿出了一塊玉珮,遞到皇后面前,「這塊玉,是太子給我的。」 皇后顫著手接過,一看清了玉珮,淚卻是真的飆了出來,「不,這不是浯兒的玉,浯兒的玉是凰,而你的是鳳,我的漌兒啊……」 她突然一臉憤恨地轉向畢學文,沒頭沒腦地罵道:「畢卿家,本宮待你不薄,二十年前才會將漌兒託付給你,這些年來每每向你提起漌兒,你卻說和奶娘失了聯繫,讓本宮難過傷心了好些年。如今他回來了,你也沒向本宮稟告,若他沒有自己來找本宮,你還要瞞本宮多久?」 畢學文表情不改地冷漠道:「說了沒有好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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