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光 > 金牌二手妻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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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蕭關悲吼一聲,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心裡頓時痛得像被一把尖刺中,不舍、傷心,自責等等情緒一次全由他的虎目中和淚水一起進出。 他受了這麼多刑,甚至可是體無完膚,但為了安撫她,他連一滴淚都沒流過,可今日畢芳流的每一滴血,都像是毒藥般腐蝕了他的心,讓他的腦中瞬間變得空空洞洞的,完全不知該怎麼反應。 她竟狠得下心如此傷害自己,難道不知道他寧可自己受千刀萬剮,也不願她受一點傷嗎? 他明白,她這是為了救他,為了讓他無後顧之憂的逃離,所以採取了最激烈的手段促使自己的清白,因為歐陽澈不會再有興趣碰一個破相的女人。 她對他的愛,遠比他所想像的無私多了。可是這樣的愛,他怕自己今生還不起啊! 其他一旁的人,包括歐陽澈都被畢芳這一手給驚呆了,他們萬萬想不到這女子竟貞烈至此。 「走啊!你快走啊!」 畢芳見蕭關仍震驚得無法自拔,便如泣血的孔雀般,即使血紅已染遍了她美麗的羽翎,她仍豁出去,用她最後的哀鳴嘶啞地提醒他。 她的頭好暈,快撐不住了他知道嗎? 蕭關一咬牙,忍住悲痛,為了不枉費她的犧牲,在眾人都以為他半死不活渾身是血,絕對不可能逃脫這際,出乎意外的突然身子一躍,飛身撞破舷窗竄出,轉眼落入了湖中。 直到聽到了落水的聲音,知他安然離開,畢芳才緩緩的軟倒在地,臉上的血早被淚給沖刷開,露出猙獰的刀痕。 別了,我的愛。 為了躲避敵人的追殺,蕭關在湖水裡泡了一天一夜,用盡地利天時,好不容易全身而退,渾身濕透、痛不欲生,拚著最後一絲力氣逃回相府。 從頭到尾,他都保持極度的冷靜,頭腦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清楚過,因為他知道,他背負著的是什麼重任。 他摯愛的女人,為了他犧牲了自己的容貌,他一定要救她。 痛苦與傷心並沒有在他心中消失,他的心就如同一個大牢籠,硬是將所有的情緒封住,只要難過的感覺一湧上心頭,他就硬壓下去,如此不斷的累積、不斷的壓抑,連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爆發。 他回相府後,歐陽澈的追兵就沒再追來,蕭關原本心中存疑,但在見到青兒後,他便瞭解敵人退去的原因。 青兒一見到他,馬上急忙沖上來,但在看到他幾乎體無完膚、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後,忍不住倒抽一口氣,「蕭公子,你怎麼變得這副模樣?!大人被放回來了,小姐呢?你救到她了嗎?」 聽到畢學文出了天牢,再想到這一整件事的疑點,以及二皇子的驚人勢力,蕭關恨不得馬上見畢學文問個清楚。想到畢芳的傷和安危,又令他的臉色更加鐵青。 「蕭公子?你怎麼不回答我的問題?你怎麼傷這麼重?小姐呢?大人在花廳等著呢!」青兒看他表情不對,心裡一緊,臉上盡是恐慌。 她越問,蕭關心裡越痛,只覺心中那封閉情緒的牢籠快崩塌,所以他不敢說話,怕自己一提到畢芳會忍不住崩潰。 不理會青兒,他跌跌撞撞、沉著臉一路走向花廳,不待通報便直闖了進去,在後頭跟來的青兒連阻止都來不及。 畢學文已在花廳等候許久,一見蕭關幾乎去了半條命的狼狽樣,便知情勢大大不妙,連忙揮手遣青兒去請大夫。 「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芳兒呢?!」他揪著心問。 這句話,猶如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蕭關強自壓抑的情緒終於衝破內心的牢籠,在一瞬間將他擊潰。 他虛弱崩潰的跪在地上,雙手抱著頭,居然猶如孩子般的哭起來,又因為身體孱弱,哭出來的聲音沙啞難聽,悲憤、痛楚的情緒表露無遺,聽到的人都會為之鼻酸。 「啊……啊……我救不了她,我救不了她!」畢芳滿臉是血的畫面以及那決絕的眼神,在蕭關的腦海徘徊不去,一再削弱他的意志,令他僅剩失去摯愛的脆弱。 「為什麼不讓我死?不讓我死?啊——」蕭關喊著,要不是因為一顆愛她的心和對她的責任支撐著他,依他目前心理和身體上的創痛,早就不省人事了。事到如今,他也顧不得在畢學文面前裝愣裝乖,「我老是自以為聰明……自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是、可是我忍了這麼久、受了各種酷刑……在最緊要的時候,卻仍是救不了她,還要她反過來救我!我根本不是個男人,我沒用、我是廢物……」 「你冷靜點!」畢學文低聲喝道。「你再這樣下去會撐不住的!」 「你要我怎麼冷靜?!她是為了我才做那種犧牲啊……」蕭關瘋狂的低吼,不這樣他根本沒有辦法發洩內心的哀痛,他不僅肉體承受不住,連心靈都會被壓垮。 可惜的是不管怎麼哭、怎麼叫,吼得喉嚨痛、聲音破,心中的悲痛依然存在,且有越來越深切的感覺。 見蕭關瀕臨失控,畢學文走上前,二話不說就是一巴掌揮過去,「就憑你這個樣子,救得了畢芳嗎?先告訴我是誰劫走她、目的是什麼。」 在百般激動之中挨了一掌,這疼痛完全比不上棍刑、鞭刑甚至是淩遲之苦,可卻讓蕭關由崩潰中愣住,看清打人的畢學文也是一臉哀痛,他才慢慢的想到畢芳被劫,傷了美貌,會哭會痛的人並不只有他。 沒錯,現在光懊悔沒有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畢學文說得對,他不能倒下! 強自平撫悲痛有情緒,蕭關用盡力氣才讓自己恢復平穩,眼神也漸漸由茫然哀痛轉為淩厲,為了求畢芳,他可以化身為惡魔。 他有太多事要問畢學文,這和畢芳的安危息息相關,也是他能去求人的唯一本錢。 他深吸了口氣,極力維持鎮靜,喝下畢學文遞過來的水,喉頭的痛稍微舒緩,方能開口說道:「畢芳,是被二皇子歐陽澈抓走。」 「為什麼?!」畢學文臉色大變。 「他覬覦畢芳的美色。以前可能還介意你在朝廷的勢力,如今你眼見就要因太子勾結五毒教一案被迫致仕,他還怕你什麼?」蕭關越說越生氣,要不是身子虛弱,他真想對畢學文破口大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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