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光 > 狐媚相命師 | 上頁 下頁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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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咱們要往哪裡跑啊?」冉兒急忙問。 「權辰漢由哪裡來咱們就往哪裡跑,總之離他越遠越安全。」香柳一頭往內室鑽去,揚聲高喊,「冉兒,你去收拾衣服,我去收拾細軟!」 「好的,小姐。」冉兒原也想照她的交代去收拾,但才剛舉步卻突然愣住,回頭一看已無香柳身影。 冉兒不由得腳一跺,「欸,小姐,咱們往權將軍來的地方去,就不怕會遇上他嗎?」 冉兒在香柳身邊也服侍了十幾年,卻從來沒學會算命那一套,但這一次她卻忍不住慨歎,大概連香柳也沒辦法像她算得那麼准! 天光將明,兩人各自拎著一個行囊,香柳為了掩飾豔色還特地穿得樸素,冉兒則是原本就不起眼,她們沿著西城至北城,再往皇城方向走去。一般來說,乘馬車要一個時辰,用步行的至少也要花上大半天,以兩個弱女子的腳程就更不用說了,走了半天還沒出西城。 剛在米市胡同拐了個彎,香柳便警戒地腳步一頓,止住冉兒再前進,「冉兒,咱們繞個道吧。」 「嗯?為什麼……」她正想問,但一抬頭就看到胡同口那道威風凜凜的身影,也不由得吞了口口水,「沒問題,小姐,咱們繞道。」 二話不說,她們立刻極不自然地硬生生拐了個彎,但才剛走出小巷,早已有三個像鐵塔般的高大男人擋道。 「香柳姑娘?」權辰漢的聲音沉沉傳來,還帶了笑聲。「居然會在這裡見到你,這時間你不是應該在相命館中替人算命嗎?」 「小女子的相命館,今日公休。」反正都被逮到,香柳反而不緊張了,沖著他嬌媚一笑。 沒被她的笑容打動,權辰漢緊盯著她的表情,看能不能瞧出一絲心虛。「喔?那你看見我就逃是什麼緣故?」 「只是恰好與將軍歧途,哪有看到你就逃呢?」她即使睜眼說瞎話,還是要擺出最明豔不可方物的姿態,極具誘惑地說著。 雖然這一套對權辰漢沒用,但她就是受不了有個傢伙居然能抵擋她的誘惑,因此只要有機會,她不撥撩試探他一下就不舒服。 「你既然不是怕我而逃跑,那帶著行囊做什麼?」他若有所思地望著她的行李。「莫非,你明知我幾日後會去拆了你的招牌,怕自己的妖言惑眾被揭穿,所以想逃走另起爐灶?」 趙青十分知機,朝香柳和冉兒伸出手,兩女心知逃不了,也無奈地解下行囊交給他。 「好吧,我承認是要逃,但絕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怕的不是預言被揭穿,而是怕它成真。」香柳微惱地白了他一眼。「你這人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知不知道有很多人要被你害死了?」 這個白眼媚態橫生,趙青和李齊忍不住看直了眼,即使權辰漢定力再強,心中也不禁蕩了一下。 但他極不習慣這樣的情感波動,一下子就恢復正常,皺起眉道:「說清楚點,什麼意思?」 「簡單的說,今年流年五黃土星飛近西南坤位,因為你硬是要往西南跑,而你強橫的本命星牽引著土星至坤位結合形成了五黃煞。史有明監,五黃煞出,必有災異,你自己愛亂來招致血光之災也就算了,恐怕還會影響無數人命!」 香柳說得無比認真,權辰漢的臉幾乎都要黑了,再加上她的容貌本就極吸引人,清脆的嗓音說得鏗鏘有力,而權辰漢身後的李齊是個莽人,倒有八成信了。 他忍不住打岔道:「這要傷及人命就糟了,香柳姑娘可知解決之道?」 「解決之道是有,不過因為禍事極可能是由權將軍惹起,所以必須從他身上下手才行。」香柳聳肩擺手,她實在是不想蹚這淌渾水的。「這一個弄不好,所有人都會成為犧牲者。」 李齊憂慮地沉下臉,連理智的趙青也不禁動搖,唯有權辰漢不為所動,突然開口道:「你說禍事是因為我硬要跑到西南而招致?」 「正是如此。」她點點頭。 「但我會堅持要到西南,是因為要破除你的妖言,證明你只是糊弄人的神棍。 如果一開始你不算出我十日內必有血光之災,我也不會硬是要來,就不會有你說的五黃煞,如此說起來,這禍事能不能算是你招致的?」要說耍嘴皮子,權辰漢怎麼也比不上舌燦蓮花的香柳,但在戰場上久了,這推演的能力倒是比別人強很多。 「我……」他這番搶白竟令香柳說不出話來,然而命運原就是如此,誰是因誰是果,因果循環,哪裡是那麼容易說得清的? 「所以,既然你說此次五黃煞災厄有解,那麼我就看你怎麼解,否則連你也會受影響不是?近日內,可能要請香柳姑娘和貴屬留在權某身邊,讓我領教一下姑娘的功力。」他笑得陰陰的。 「你……」香柳鳳眼圓睜,但轉念一想,橫豎這次是跑不了了,果然冉兒的面相也印證在她身上,這次若不使出渾身解數,說不得真要把自己也給賠進去。 不過瞧眼前這男人的囂張樣,她就是不舒服,自她及笄傳出豔名後,從沒有男人這麼不給她面子的。 思緒至此,她立刻擺出哀怨淒婉的表情,看來楚楚可憐至極,是男人都想將她擁在懷裡呵護。「香柳得將軍如此看重,實是又驚又喜,只不過在危急之時,將軍會保護我嗎?」 權辰漢沒有說話,因為他清楚感受到她在演戲。 香柳突然悲泣一聲,嬌軀往權辰漢的方向軟倒,他心中一緊,本能地伸手接住她。當兩人接觸的那一刹那,一陣幽香飄入他鼻腔中,接著是軟綿綿的香軀貼在手臂及胸膛,引起蕩人心旌的銷魂感受,她的肌膚比一般人冰涼,在這種微熱的天氣裡抱起來特別舒服,而她彷佛柔弱無骨的嬌軀,用力一折就會斷了似的,令他一下子有些茫然,居然就這麼抱著她,不知如何是好。 權辰漢那種錯愕的表情,令香柳見狀心中暗笑,「好了,我似乎有些相信將軍會保護我了。接下來幾天,香柳與小婢冉兒的安危,就麻煩將軍操勞了。」話說完,她便滑溜地脫出了權辰漢的掌握之中,像條靈活的蛇般令人抓不住。 要逮她?行!反正為了不殃及自己,這勞心勞力她是免不了了,可是她又怎麼會讓這個男人好過呢? 權辰漢氣結,明知她在裝,自己還是中招了,可他卻只能瞪著她,什麼事也做不了。 因為他很明白,自己懷中那種若有所失的感受,是從來沒有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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