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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你高興我就高興啊!」她很單純的回答。自己精心策畫這麼一家店舖,有八成是為了他,當然他高興她更高興。

  然而,她卻忽略了這話在兩個原本就相處曖昧的男女之間,更添上一層緋色。

  武聿擎顯然誤解了她的話,被這番感覺半是示愛半是暗示的話語弄得有些心情浮動,一股衝動讓他抬起了另一隻大手,輕撫著她的臉。

  「其實,娶個傻妞做妻子,似乎也沒那麼糟。」他眼神有些迷蒙地盯著她,喃喃低語。

  在大手熨燙上臉頰的瞬間,李昶妮覺得自己像支被燃燒殆盡的蠟燭般,幾乎全身要融化了。

  再加上他之後那番類似調情的話語,簡直將芳心悸動的她刺激到都快暈過去。

  這這這……這男人會不會太會泡妞了?那他平常那副道貌岸然、不近女色的樣子是怎麼回事?根本就是扮豬吃老虎啊!

  想收回自己的小手,卻被他緊緊握著,他感受到她的退卻,不禁施了點力,她低叫一聲,整個人跌坐到他懷裡。

  就這麼摟著懷中佳人,武聿擎輕鬆地往後一靠,閉上眼睛,享受著清風美人的悠閒旖旎意境。他已經忙碌了好幾年,都沒有休息過,幾乎都快忘了這種既心動又閒適的感覺了!

  李昶妮坐在他懷裡起初全身僵硬,心也不受控制地狂跳。但感受到他的放鬆,她也慢慢地靠上他堅實的胸膛,閉目養神,他身上傳來強烈的男性氣息,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與溫暖。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愛上他了,但她知道她不想離開這副胸膛,至少現在不想。

  觀察了好一陣子雅昶小集的經營模式,也叫妻子替他「預約」了幾次,武聿擎終於正式開始著手改造牧場的管理情況。

  首先,他終於願意放棄什麼偉大光榮的皇商架子,開始養起一些普通的馬匹,但因為是他養的,比起一般牧場的馬依舊是神駿許多,因此開始引起了皇家以外商賈的注意。

  之後,他便致力於牧場的人事改造,學著雅昶小集的方式,將牧場人員做任務編組,每組再選出一個負責人,這樣他的工作會輕鬆很多,就可以專心致力於研究養出更好的牲畜。

  只是在改造的頭一個月裡,因為沒有經驗,他幾乎是以前的兩倍忙碌,好不容易新模式勉強上軌道了,他才松了一口氣,趕回京城。

  其實京城裡沒有什麼急事需要他回來,但不知為什麼,他心裡總是記掛著那個傻女人,想著不知道她在入冬的時節有沒有吃飽穿暖。甚至連生意上遇著的一些困難,他都本能的想和她傾訴,因為他覺得她聽得懂,搞不好還能給他一些啟發。

  趕回了家門,脫下厚厚的雪氅,下人趕忙幫他準備熱水餐食,為他接風洗塵,直到他將自己打理妥當,天色已經全暗。

  他原想明天再找妻子聊聊,想不到她聽到他回來的消息就想見他,按捺性子等了好一陣子,終於他梳洗完畢也吃飽了,她便迫不及待地來敲他房門。

  聽到她的聲音,武聿擎心裡一動,快步上前。在開門的那一刹那,目光相對,兩人都因察覺內心情感的震動而狠狠地呆住了。

  彷佛等這一眼,已經等了千秋萬世似的,他們彼此都沒想到,不過一個多月的分離,他們居然會這麼想著對方。

  許久許久,李昶妮才不好意思地微低下頭,輕咳了幾聲,平復一下心情,才故作輕鬆道:「你終於回來了?牧場的狀況如何了?你的改革有成效了嗎?」

  「看來都快下雪了,你別站在外面。」由於他許多事都會和她商量,不再像以前那麼小看她,拒她於千里之外,因此將她帶進門後,他也自然地回答了她的話。「牧場裡一些制度的更動,慢慢地收到成效了……」

  兩人秉燭夜談,由生意上的事聊到私事,她也更瞭解他。

  他是武家的獨子,因此武家眾人對他寄望甚深,他很想發揚光大父親留下來的牧場,卻因為過去只專注于養馬、馴馬,甚至還有關外第一馬師的稱號,但這一切在經營牧場上,都是一點屁用也沒有。

  而從小開始,因為家裡天下第一牧場的名頭太大,外頭的人都等著看他這個第二代的好戲,有些人甚至還會故意欺負他。因此他變得越來越凶,脾氣越來越壞,把欺負他的人全欺負回去,直到沒有人敢再上門找碴。

  同樣的理由,卻令他對弱者十分心軟,所以她傷痕累累被抬進武家時,沒有被退貨,所以他在路上救了小孟子,甚至牧場還有許多人,也是他看著可憐收容下來的。

  兩個人聊得欲罷不能,在喝完最後一壺茶時,已是深夜。

  「啊!都不知道什麼時辰了,我也該走了。」李昶妮訝異自己和他竟聊到忘了時間,而且還很眷戀和他長談的溫馨感覺。

  武聿擎凝視著她,居然很捨不得她離開。「已經很晚了,外頭天冷,你今兒個就睡這裡吧?」

  「睡這裡?」她以為自己聽錯了,手來回指著彼此。「就我和你?」

  「廢話,我們是夫妻,睡同間房很奇怪嗎?」她的懷疑令他不悅起來。「叫你睡就睡,快更衣進被窩!」

  口氣裡的不善,或許更多的原因是不安,他不希望自己對她的好感那麼多,她卻排斥著他。

  武聿擎幾乎是懸著心在等候她的反應,想不到她看著他好一陣子,居然轉過身去,微紅著臉開始解開胸口的盤扣。

  他盯著她的背影,臉上浮上自己都不知道的笑容。

  李昶妮脫到剩下裡衣,二話不說便立即沖上床,鑽進被窩裡,只留著一顆頭,張著骨碌碌的大眼不好意思地瞅著他。

  當然,此時他的笑容也已收斂轉回撲克臉,她永遠不會知道他方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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