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光 > 嬌妻力拔山 | 上頁 下頁


  劉媒婆呸呸呸地吐掉了滿嘴發出草腥味的泥,仰頭看到自己的糗樣被村民看個正著,不由惱羞成怒,頓時又鬧了起來。「殺人啦!這一定是麥家主使的,你們路底村的村民聯合麥家要殺人啦!」

  路底村的村民雖善良卻不蠢,莫名其妙被栽了個殺人名頭,誰也不可能認,劉媒婆以為第一次能嚇住村民,第二次也可以,實在是打錯算盤了。

  「你這老虔婆說什麼呢?明明是你自己跌進去的,根本沒人碰到你!」

  「我明白了,你就是用這一招來恐嚇麥家的吧?什麼麥家打人,根本是你胡謅的!」

  「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替麥家作證,你這老虔婆就是來訛詐騙婚的!你要上衙門就去,咱們路底村和你杠上了!」

  村民們一人一句說得劉媒婆又羞又臊,之後她如何屁滾尿流的離開路底村,元修並不在意,只是在牛車徹底經過麥家之前又往那窗口看了一眼,伊人已不在,徒留一室陽光。

  其他人或許沒發現元修出手,但坐在牛車上的趙大娘看得一清二楚,她不由打趣道:「你不是說閒事莫管?」

  元修身體僵了一下,隨後面不改色地說道:「我們蓋的新房就到了,離這麥家只有幾步遠,敦親睦鄰也是應當,那老婆子一直吵著,師娘也心煩。」

  說著,他索性直接轉移話題,指向了不遠的一處房舍。「這村子雖多是窯洞和土胚屋,不過我們是住磚瓦房,還帶個小院子,就和這麥家一樣,師娘不怕會住不慣。」

  敦親睦鄰還能敦到鄰居不知道,這小子理由找得還真牽強。

  趙大娘笑了笑,舒展了下身子,意有所指地道:「看來這村子不僅風景好,姑娘也長得好啊……」

  劉媒婆是個混不吝的,麥家也不想和她結怨,在她灰溜溜離村之前,還是塞給她一兩銀子,順便又重申了一次麥芽不會與顧家結親。

  小秀才麥莛對此很是不悅,要不是父母交代他不許出去,他肯定出來將那老虔婆罵個狗血淋頭。

  那顧景崇會寫狀紙告衙門,難道他就不會?他的文采可是比那屢試不第的傢伙好得太多了!

  劉媒婆走得狼狽,麥莛遠遠跟在後頭,親眼確認那老虔婆的確離開了路底村後,才踏著沉重的腳步回家,內心哀悼著自家姊姊不平順的婚姻路。

  明明姊姊長得好,嬌嫩卻不柔弱,笑起來甜蜜蜜的,就是一個男人會喜歡的模樣,兼之她擁有一手好廚藝,路底村的人由老至少沒少吃她做的東西。再者她女紅也還不錯,做出來的繡品在鎮上的繡坊能賣出不錯的價錢,性格說起來也是溫和軟綿,只要不欺負到她身邊的人就行,偏偏在他眼中什麼都好的姊姊就是有那麼一點點點的小缺點,致使家中不敢輕易將她嫁了。

  年紀輕輕的麥莛如大人一般歎了口氣,慢慢的走回屋子裡。

  一入正廳,劉媒婆造成的混亂已經收拾好了,抬眼便看到自家父母又將那壇高粱搬了出來,兩人正舉杯慶祝著劉媒婆鎩羽而歸,麥莛看了心裡堵得慌,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姊姊少根筋,父母也沒好到哪裡去。

  他覺得自己為了這群不靠譜的家人愁得都要少年白頭了,要知道那劉媒婆雖是走了,還不知道會不會在鎮上亂說,破壞姊姊的名聲呢!

  麥莛無言地走到廳中坐下,麥父麥母這才注意到大兒子由外頭進來。

  麥父笑呵呵地問道:「莛兒可要喝些?外頭天熱,這高粱在井裡涼了一陣,喝了正好。」

  他可沒這麼好的酒量,能把高粱當水喝。

  麥莛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我喝茶便成。」

  他替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幾口解去暑熱,又語重心長地道:「爹、娘,這次來的媒婆雖不好,總不能以後來一個咱們就趕走一個,大姊的婚事到底要怎麼辦?」

  提到麥芽的婚事,麥父麥母也沒喝酒的興致了,齊齊放下酒杯。

  麥父先是凝重地道:「總之那顧秀才決計不能嫁,先不說顧家好不好或那顧秀才人品如何,就咱們麥芽那情況,嫁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那不是害人嗎?」

  麥母歎了一聲,面露為難。「是啊,咱們和那劉媒婆說的可都是大實話,不讓麥芽嫁過去實是為了那顧秀才好,咱們麥芽睡個覺都可能折斷他的手,這真是……不敢想啊!」

  「難道就因為大姊天生神力,這輩子就嫁不出去了嗎?」

  麥莛此話一出,廳中陷入一陣沉默。

  麥芽無庸置疑是個甜姐兒,但從小就顯露了驚人的力氣,三歲時就能舉起家中驢子才推得動的石磨;五歲好奇的摸了下鎮上老爺家門口的石獅,小手直接將那石獅腳下踩的石球給掰下來玩……

  她一直到過了十歲才慢慢學會控制自己的力氣,平時生活正常無虞,甚至在家中搬酒罈子的時候比任何人都管用,只不過仍是有疏忽的時候,折斷鐵鍬或推倒院牆是常有的事,所以即使來求親者幾乎踏破門檻,麥家還是不敢輕易應了。

  「至少,咱們麥芽以後的夫婿得夠壯,最好還會武功,能夠禁得起幾次的……呃,打擊。」麥母說得含蓄。

  「是啊。」麥父也慨歎起來。「瞧瞧來說親的那都是些文弱之人,別說麥芽了,就是我都能一手撂倒,顧秀才在那群人之中算是條件不錯的了,只是那骨瘦如柴的樣子,看上去就替他擔心。」

  麥莛不屑一顧地道:「那顧家我知道,雖是住在鎮子上,因著顧秀才的功名也有點臉面,但家境也就一般,估計他們大半也是看上了我們家底不錯,大姊的嫁妝肯定不差。再者我還是個廩生,顧秀才若還想再進一步,少不了要找人討教,若他成了我姊夫,難道我還能不管他?

  「要是更進一步的人是我,說不得他以後還得借我的勢,所以說就算不是為了顧秀才的生命安全考慮,那顧家也嫁不得,只是這回我們沒應了顧家,看那劉媒婆的態度,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

  麥莛雖然想得多,但他的推測可不是無的放矢,那顧景崇的父親由混混起家,認識的人三教九流,也暗中做過不少肮髒事,顧家若要對他們家來陰的,那可真是防不勝防。

  麥母聽完他們父子的分析,不由哭喪著臉。「我可憐的麥芽啊!萬一這顧家想對她做些什麼,那該怎麼辦?」

  麥莛差點沒翻記白眼。「娘,你覺得大姊會怕那個?」

  麥母的話頓時哽在喉頭。也是,好像更該怕的是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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