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光 > 嬌寵大貓妻 | 上頁 下頁
一一


  想不到這個時候,趙士程卻慢悠悠地道:「淺碧深紅大半殘,惡風催雨剪刀寒。桃花不比越州女,洗卻胭脂不耐看。」

  對了!就是洗卻胭脂不耐看!驚喜過後,唐琬一臉看到鬼似的表情望向趙士程,心想這傢伙不會也是穿越來的吧,怎麼連後人作的詩都知道?

  趙士程微帶歉意朝著她一笑。「唐姑娘,不知在下接這最後一句如何?只是忽然覺得甚為適合,隨口就念出來了。」

  「接得好!」這樣都能讓他做出詩來,她簡直對他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看來他的腦子比她想像的還要好,她改弦易轍換找他當隊友,真是再完美不過了。她壓下心中的狂喜,望向表情不豫的楊仙荷,淺笑道:「楊姑娘,方才那首詩,只是我們隨口說說,沒有針對誰,你可別介意。」

  哪有可能不介意,楊仙荷都快氣死了!她方才才自許桃花,這首詩不擺明瞭說她這殘花敗柳比不上越州女唐琬嗎?不過即使氣得發抖,她也只能裝作不知道,譏諷地道:「短短時間能作出這麼一首詩,也算不錯了,不過誰贏誰輸,還在未定之天。」

  南宋詩人追求詞藻華麗,如此比較起來,自然唐寅的詩較為吃香,不過每個人都聽出了唐琬與趙士程的詩暗諷了氣焰囂張的楊仙荷,而且反應如此機敏,這詩也算是一絕了,所以真要說誰好誰壞,倒也難定高下。

  趙士程自然也知道這一點,他不適合直接指責楊仙荷的劣行,不過既然唐琬與他一隊,他就不能讓唐琬吃虧,於是他突然喝道:「拿筆來!」

  李勇連忙送上了筆,他有模有樣地把方才的詩給寫了下來。由於家風影響,他的字呈現了金戈鐵馬的不凡氣勢,別人很難模仿。

  待他寫好,也引來一陣讚歎——

  「好字啊!趙大人的字力透紙背,功力非凡!」

  「不過我看這字……怎麼那麼眼熟呢?咦?這不是與方才楊姑娘交上去那首詩相同嗎?」

  方才去高臺那裡「瞻仰」過楊仙荷大作的人,幾乎同時想起來那首被劉公公吟出的詩,那筆跡赫然跟趙士程的一樣,又想到方才趙士程說他與唐琬作的詩被人偷了,難道……

  此刻,眾人看向楊仙荷的目光,都帶了點質疑與不屑,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不過大家似乎都篤定楊仙荷做出了竊人詩作的無恥之舉,連帶也貶低了她的人格,只是礙于楊文昌的面子,不敢明講而已。

  一下子被千夫所指,楊仙荷氣得跺腳,直指著趙士程道:「趙士程,你別忘了今天是來做什麼的,你不怕我看不上你?」

  趙士程淡淡回道:「娶妻娶德,楊姑娘的德行趙某高攀不上。」

  楊仙荷沒臉再待下去,冷哼一聲之後很快地掉頭走人,不過臨走之前,她惡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她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們的!

  趙士程與唐琬相視一眼,同時會心一笑,他們心頭都流過了一抹奇妙的感覺,彷佛在這一刻,兩人的距離縮得極近,那種初識的隔閡與什麼男女之防都化為烏有,剩下的是貼心與契合。

  「趙公子今天是來相親的……」趙士程拒絕楊仙荷的方式那麼乾脆,不知為什麼令唐琬大為爽快,也來了興致故意逗他一下。「小女子不會破壞了什麼好事吧?」

  「你自己看看那楊仙荷,趙某感謝你還來不及。」趙士程瞧她面色紅潤,在落花的襯脫下美得脫俗,心頭震顫,意有所指地道:「我趙士程是個莽夫,所以期待未來的妻子,能德行高潔,才貌雙全,原以為找到如此佳人的希望渺茫,註定要孤寡一生,不過趙某最近發現,上天似乎還是眷顧我的。」

  可惜他對「虎」彈琴,遲鈍的唐琬根本聽不懂他話中的暗示,只是他語氣中有一種真摯的感情,讓她莫名其妙的心兒直跳,臉龐發熱。

  該死,她的身體是怎麼了?她下意識用雙手撫著臉頰,旁人看來她是一派羞怯,事實上她卻是在想著,自己奇怪的反應不會是因為被什麼法術還是詛咒暗算了吧?畢竟她在天上還有十一個敵手啊……

  雖然她沒有回應什麼,不過光是那羞答答的模樣,趙士程已經很滿足了。他知道自己已經深深為她的風采傾倒,只要他真心誠意,相信總有一天會打動她的。

  末了,趙士程與唐琬把新作的詩交上去了。

  劉公公把整件事瞧在眼中,這首詩是用來諷刺楊仙荷的,他可不敢念,且幾位評比的大學士也傷透了腦筋,因為楊仙荷的詩是偷來的,給第一誰能服氣?趙仲湜怕會惱火,唐琬趙士程的詩雖也不錯,不過要把這首詩評為最佳,只怕刁蠻的楊仙荷會讓她父親來找他們麻煩。

  他們既不想得罪楊文昌,也不想得罪趙仲湜,最後絞盡腦汁,只好昧著良心將今晚的頭名頒給了原本排在第三的人。

  獲勝的人也知道楊、趙兩人在朝堂上鬥爭得厲害,在得過這項殊榮時,膽顫心驚,冷汗直流,心裡狂罵著幾位大學士真是老奸巨猾啊!

  第三章

  皓月當空,趙士程發揮了紳士……噢不,按照這個時代的話來說,應當是發揮了君子的氣度,親自護送唐琬回家。

  他知道她如今仍被陸遊安置在一座別院之中,說不定等會兒他送佳人到門口,來開門的還是陸遊哩!想到這裡,他更覺得陸遊十分可惡,都已經休離了,還要霸著她的人,讓她的心思牽掛在他身上,卻又得不到應有的名分,反復煎熬。

  他數度望著月光下她那姣好的面容,娥眉輕皺,櫻唇緊抿,他只當她要回那情網森森的別院,憂思再起,才會這般無精打采,一時之間,勸慰之語竟不知如何說出口。

  殊不知,唐琬在心裡哀歎,卻是惋惜著自己借用了那麼多名家的巨作,居然在詩文大會上連個頭籌都沒撈到,硬生生錯過了禦宴,扼腕極了,聽說一道魚就要十幾道工序,還有烤得黃澄澄肥滋滋的雞、鹵得肥嫩香軟的豬蹄膀、味道重分量足的羊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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