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光 > 嬌寵大貓妻 | 上頁 下頁
一〇


  由於陸游受傷,楊仙荷只好臨時換了個文人當隊友,也因為甚少人知道先前楊仙荷與唐琬的爭端,最後看到唐琬居然與趙士程一組,雖然突兀,和受傷的陸遊一聯想,卻也沒有那麼令人費解了。

  今日詩文比賽的主題是花,只要做出的詩裡有花,就可過關張貼於高臺上。

  唐琬有才女之名,而趙士程是個武官,他很自然的先讓她作詩,不過她自知穿越之後的她根本是個大草包,只能憑著歷史的經驗混口飯吃罷了,寫出來的字也根本不能看,所以她謙讓了兩句後,便由他執筆,她作詩。

  此時不意一陣清風吹來,落英繽紛,她想到了以前在天上曾看過《唐伯虎點秋香》的戲碼,唐伯虎雖然風流,文學造詣卻是驚人的高,看在兩人都姓唐的分上,借他一首詩來用用,應該無妨。

  「桃花淨盡杏花空,開落年年約略同;自是節臨三月暮,何須人恨五更風?撲簷直破簾衣碧,上砌如欺地錦紅;拾向砑羅方帕裡,鴛鴦一對正當中。」這是唐寅的《落花詩》,也是她少數背得完整的佳句之一。

  這般略帶哀愁的感覺,恰恰符合了現在的唐琬該有的心境,深深打動了趙士程。「好詩!唐姑娘不愧才女之名,趙某深深佩服。想來等會兒臺上的劉公公一定會高聲吟出唐姑娘的詩,讓趙某也沾沾光。」他落下最後一個字後,又是讚歎又是感慨,陸遊有這般才貌雙全的佳人愛慕,著實令他十二萬分的羡慕啊!

  唐琬開了大外掛,不過她可是臉不紅氣不喘,微微朝他一笑,便讓小春將詩交出去,她與趙士程則欣賞著別人的詩。

  不多時,臺上的劉公公唱了一個諾,開始高聲吟起詩來,「桃花淨盡杏花空,開落年年約略同……拾向砑羅方帕裡,鴛鴦一對正當中。此詩截至目前為止,諸位大學士評為最佳。」

  台下眾人聽到了,也紛紛讚歎——

  「好詩好詩!自比桃花想必是位姑娘,不知是哪位佳人所作?」

  「婉轉哀怨,又切合了時令,劉公公,快告訴我們是誰作的詩啊!」

  趙士程笑睨著唐琬,而她表面上羞澀,卻在心裡嘿嘿笑著,看來這才女也沒有想像中那麼難當嘛。

  然而劉公公的下一句話,卻讓趙士程與唐琬齊齊變了臉色——

  「此詩為右丞相楊文昌大人之女楊仙荷與王祥所作!」

  此話一出,眾人譁然,不愧是右相之女,才學也是高人一等,紛紛恭維起楊仙荷兩人。

  趙士程與唐琬面面相覷,接著同時望向楊仙荷那方,只見她遠遠地朝著兩個人冷笑了一下,似乎不怕他們拆穿。

  拆穿也要有證據,他們有嗎?要是真要爭,只怕會讓人覺得文人輸不起,徒然令人瞧低了身價。

  這時候去交詩的小春,哭哭啼啼地回來,一臉歉意地道:「小姐、趙公子,奴婢……方才奴婢去交詩,才走到一半就被楊姑娘的人攔住了,他們硬是搶走了小姐作的詩,說是要先品評看看,結果、結果就……」

  無恥!趙士程緊緊皺起了眉頭,慶倖自己沒有當真聽父母的話,一來就和楊仙荷相親,如此無恥的女人,他連接近都覺得厭惡。

  唐琬倒是沒那麼大反應,反正她的詩也是借來用的,被偷了一首她再借一首就是了,於是她遊刃有餘地對情緒大受影響的趙士程道:「趙公子,罷了,我們再作一首就是。」

  「唐姑娘情志高潔,趙某欽佩。」這樣都能忍得住,他真是越來越喜愛她了。

  想不到楊仙荷這時居然帶著搭檔王祥,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還刻意拉高了音量,笑道:「唉,詩文比賽都快結束了,怎麼不見唐姑娘與趙公子作出一首詩啊?趙公子是個武官也就罷了,唐姑娘不是京裡出了名的才女,可別到最後什麼都拿不出來,丟了臉啊!」

  旁人一聽便知,楊仙荷這是故意找碴來了。兩美之爭,加上楊仙荷與趙士程父親的鬥爭關係,都讓這場交鋒有著特殊意味,每個人都興味盎然地等著看好戲。

  趙士程性子耿直,看到她就氣不打一處來,連修飾都沒修飾便鐵青著臉道:「不是作不出來,而是作出來的詩被偷了。」

  被偷了?眾人一聽,面面相覷,議論紛紛。

  唐琬泰然自若地接話道:「既然詩被偷了,我們只好重作一首,只是腹中太多首詩,不知該用哪一首。」

  楊仙荷臉色微變,她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偷了唐琬的詩,橫豎對方也沒有證據,她就不信唐琬這麼短時間內能變出新花樣,譏諷地道:「唐姑娘既然這麼厲害,方才我以桃花自許,唐姑娘也馬上作一首桃花詩出來吧?」

  「那有何難?」唐琬淡淡一笑,突然靈光一閃,輕輕吟念道:「淺碧深紅大半殘,惡風催雨剪刀寒。桃花不比越州女……」

  這首詩是袁宏道的《桃花雨》,她還把原本的杭州改成越州,只因唐琬祖籍是越州人,然而吟到這裡卻突然停了下來,倒不是賣關子,而是……她真的忘了最後一句。

  她表面淡然,但心裡卻把自己的破爛記性罵了個十萬八千遍,怎麼在這緊要時刻腦子就不管用了?她選這首詩本來是想來諷刺楊仙荷的,現在反倒要給自己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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