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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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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費雲昇對妻子都是冷冰冰的,熱情絕不會表現在臉上,也因此,左憶娘對費雲昇與月初成親後竟如此契合與恩愛感到非常不可思議,更清楚瞭解到月初就是她藉著費雲昇重新打進費府最大的阻礙。 她沒有直接爆發,而是又忍了一天,隔日在月初進書房料理公事之後,便趕到費雲昇與費瑾所在的後院,一副要和他們好好相處、培養感情的溫婉模樣,遣走了所有的僕人。 然而她已經站在後院好一陣子了,那父子倆竟沒有一人主動和她說話,她索性主動出擊。 「相公,今日天氣晴朗,我帶你和瑾兒出府走走吧?」其實她是另有要事,不過這不便多說。 「這府裡要胭脂水粉沒有,要裁新衣裳也沒有布,要些首飾還得和管支領銀兩,氣人的是財務居然還是你那小娘兒們控制在手上……」 她逕自抱怨一堆,一旁的費雲昇與費瑾蹲在後院的池塘邊撈魚撈得不亦樂乎,壓根就沒在聽她說什麼,更別說回應她想出府的要求,或是察覺她對月初的不滿。 發現自己完全被忽視,左憶娘按捺住脾氣,用力擠出個和顏悅色的笑容,「你們在玩什麼?好玩嗎?我也一起玩吧?」 這次她成功吸引到這對父子的注意,費瑾先看她一眼,接著遲疑地望向父親,而費雲昇則是手頭上的動作停了一下,也看了看她,最後和兒子同時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好,一起玩。」費雲昇點了點頭,卻一點移動的意圖都沒有,仍是和費瑾蹲在池塘邊。 無奈之余,左憶娘只好走過去,看他們蹲在那兒一點氣質也沒有,衣擺更是髒兮兮的,便有些嫌惡地道:「一起玩可以,但我可沒辦法和你們一樣蹲在那兒,這地上的泥髒死了。」 「你不必蹲著!」費雲昇站起身來笑道。 「你也不用沾到泥!」費瑾也是笑嘻嘻地接著說。 左憶娘還不明白他們的意思,費雲昇突然抓住她的纖腰,將她整個人像根石柱般抬起來,接著往水裡一扔—— 岸上的費雲昇與費瑾笑了起來,還開心地拍著手。 「你只要站在水裡,替我們趕魚就好!」費雲昇又蹲了下來。 「所以不用蹲著也不會沾到泥。」只會沾到水!費瑾也蹲在一旁,邊笑邊納悶怎麼這新來的娘這麼久還沒站起來。 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左憶娘被扔到了水裡,不試水性的她頭才剛露出水面,便開始大聲呼救。 「救命!我不會洇水!救……」 「爹啊,這水才到我膝蓋深,她究竟在叫什麼?」費瑾不解地道。 「我也不知道,或許她覺得這樣比站著好玩。」費雲昇也是納悶地搔搔下巴。沒心沒肺的兩父子完全沒有想救她的意思,左憶娘掙扎了半天才發現自己的屁股其實是可以著地的,只是四肢忙著拍打水面讓自己浮起來,就忽略了這池水根本很淺的事實,還白嗆了好幾口水。 呼救聲頓停,她傻眼地呆坐在池子裡好一會兒,整個人臉色漲紅,氣呼呼地站了起來,狼狽地上了岸。 「你們父子倆是故意整我嗎?」她一隻手舉起指著他們,惡狠狠地開罵,已經沒那心情再裝什麼賢妻良母。 「是你說要一起玩的。」費雲昇咕噥了句,和費瑾交換一個無奈的眼神。 唉,還是月初比較好,從來不生氣,而且總和他們玩得樂此不疲。 瞧他們一點反省之意都沒有,左憶娘簡直氣炸了,「你們真以為我拿你們沒辦法了?要是惹火了我,我就把費府——」 話聲戛然而止,但並不是因為費雲昇和費瑾開始懺悔,而是這兩個傢伙居然又拿起網子在池塘裡撈起魚來,還自顧自地聊著哪個方位有比較多的魚。 左憶娘滿腹怒火,怒極反而笑了。「好,你們不理我、瞧不起我是嗎?那我就去找月初那小娘兒們!我勸你們最好乖乖聽我的話,否則在這府裡不好過的,可能就是那小娘兒們了。」 此話一出,費氏父子那方突然傳來一陣強大的威壓,費雲昇那原本笑意盎然的目光中頓時溢滿了陣陣殺氣。 隨著他慢慢地站起身,那股冰冷一下充滿了整個院落。 「你說什麼?」威脅他沒關係,但威脅到月初,無疑觸到了他的逆鱗。 他極度護短這一點,左憶娘也是明白人,她敢這麼說,自然有她的倚仗。只見她極力收起內心的懼意,逞強地道:「我不能說嗎?你敢對我做什麼?費天……公公可是向著我的,否則也不會讓我入府。要是我在府裡過得不好,公公一定把賬算在月初頭上,難道你也要對公公出手?」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左憶娘一下子把問題轉成費天與月初的角力,費雲昇果然投鼠忌器,臉色出現一抹猶豫起來。 抓住他這一瞬的失神,左憶娘心知自己的計畫奏效,得意地笑了起來,也懶得再裝賢慧。 「我的要求也不多,只要你聽我的話,至少一個月不准在月初那兒過夜。熬過了這一個月,我便不阻止你。」 費雲昇雖走火入魔弄壞了腦袋,但左憶娘知道他是聽得懂的,所以直接提出條件,至於費瑾,就更好對付了,少了父親與那小賤人的奧援,不過是只小可憐蟲罷了。 「至於瑾兒,你要記得,我才是你的生母!現在你爹護不住月初那女人了,你最好乖乖聽我的話,接下來一個月不准和月初說一句話!否則我不僅會叫公公收拾那女人,順便連你爹和你一起收拾!」 左憶娘一身濕的狼狽模樣,很多人都看到了,消息自然也傳入月初耳裡,她心知左憶娘城府深,若她那慘樣和費雲昇父子有關,她一定不會讓他們好過,所以月初想覷個空警告一下他們父子,這陣子要安分守己一點。 然而她還來不及見到他們,就發現情況不對了。當日她出「書房後,他們並沒有在門外相候,晚膳時也是匆匆見個面,之後他們父子便不見人影。 一直到月明星稀,萬籟俱寂,她都沒有等到他們。 才一天的時間,情勢悄悄的轉變了,在左憶娘來了之後,費雲昇首次沒有和她一道過夜。 月初開始緊張了,再加上一大早居然沒有在正廳用早膳,而是另外叫人送來她房裡時,她再也待不住,直接跑到左憶娘的住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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