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焚夏 > 無心撞到妻 | 上頁 下頁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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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千蒔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跟在那人身後大大小小的十來條各種類型的狗,看它們追逐的樣子,仿佛這人欠了它們幾百萬兩銀子似的。 「你怎麼……」烈千蒔想要弄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但在看到那人的臉時,下面的話全給吞了下去,「是你!」她的眼睛亮了起來。 可不,躲在花轎旁的人,不正是那個撞倒她的花轎,也將她給撞出轎子的人嗎?那微愕的眼神以及臉上熱切卻真摯的表情才剛剛自她腦海中消失,怎地那麼快又出現了?她記得,他們才離開輦城不是嗎?而他行走的方向卻是與她相反的,怎會走到他們的前頭去?! 「嗯?」南宮禦的手有點發抖,腳也發軟,回首的動作同樣慢吞吞的,「嘎?!」新娘子?!還有一名看來富態的喜娘?「怎麼……怎麼是你,……」錯愕在他臉上堆積起陣陣熱潮。 好面熟的花轎,好熟悉的眼眸。但,此刻她除下了蒙面的喜帕,得以讓他瞧見帕下那曾刻意深藏的嬌顏。 美! 此刻他的腦海中出現的唯一詞匯就只這麼一個,那些「傾城傾國」、「天香國色」的讚美言辭還不足以將她的美表現出萬分之一。 或者,若仔細瞧她,可以發現,她的容貌雖真的是堪稱絕色,然而最最吸引人的卻是那乾淨的瓜子臉上所展現的清淨笑容,如春風拂面的笑,淡淡幽幽如斯,仿佛能將人心頭所有的煩優、焦躁和恐懼都化為無形。 老實說,他……有點呆了。 烈千蒔朝他笑笑,「就是我!」她可說對了,他是個有意思的人,居然臉紅了。 「我……我我……」她的提醒,讓南宮禦略略回過神來,耳邊的狗吠聲倒是逐漸清晰地喚醒了他的神志。 要命,南宮禦咕噥著。一邊分神對付那些先前追著他跑,而今卻嚴陣以待的狗,一邊結巴地應付著她。 烈千蒔也沒等他「我」 出什麼,只朝四下看了一眼,她也跟著驚訝了起來—— 什麼時候,所有的人都退陣到花轎後邊去了?!連平時大嗓門的奶娘也在一邊看著,不敢上前。 好像,有些麻煩哦。 陣陣狗吠聲聽在耳中還真是有些難過,那仿佛訓練有素的、軍隊似的狗陣讓人心頭不免產生毛毛的感覺。 「你怎麼……呃,招惹上它們的?」她倒是挺好奇——身邊的男子不像是膽小如鼠之輩,為何此刻卻表現出如此畏懼的樣子? 十分的——有趣! 「招惹?」南宮禦怔怔,「我似乎……沒有招惹它們……」他緩緩回過頭,朝那些仍然不肯離去,卻也不知是何原因不上前的畜生。 真是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他不過腦子一下子不小心壞掉,就為自己惹來一身腥! 「哦?」烈千蒔挑了挑一對秀氣的眉,「那麼它們是怎麼盯上你的? 「我……」南宜禦正要開始訴苦,眼見為首的一條大黑狗似乎有衝鋒陷陣的意思,急忙轉首道:「能不能麻煩你……請它們走?!」不然他的心沒法子放下來。 「『請』它們走?」他的用詞有點奇特。 南宮禦使勁點頭。他怕死了這些恩將仇報的傢伙。 烈千蒔想了想,隨即聳聳肩:「好吧……」反正有它們在,花轎也沒法子繼續走,「奶娘?」她派出第一個人上場。 「小姐,我……我也怕這些東西……」還是另請高明吧。 「烈伏?」美目掃向左側的大漢。 「小姐!」 大漢為難地以「饒了他」的表情回應。 「難道就沒人不怕它們嗎?」她撫撫額,考慮著這個問題。 「有啊!」一群肯定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 「誰?」烈千蒔抬頭,南宮御用與她同樣的眼神看向左右前後的人。 「小姐——你。」 可不,眾人的指頭此刻不正是向著她這位身著喜服的嬌弱新嫁娘嗎? 聽到這個答案的烈千蒔無奈地認命垂手,「好吧……」她可真是苦命的新娘子,不但被人從花轎中撞了出來,還得為肇事者擺平他惹的禍事。 南宮禦的反應卻是震驚。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們所提供的趕狗人選居然會是眼前這個看起來嬌小玲瓏的女子,「她,能行嗎?」他問著身邊的人。 「行!」那人給他的回答絕對是肯定與充滿信心的。 只見烈千蒔慢慢走上前幾步,站定,握了握拳,然後,開始—— 「銀河迢迢水遙遙……」她開始唱歌—— 好難聽! 南宮禦渾身不自在,雞皮疙瘩落滿地,心頭像是有只蟲子在爬啊爬,卻又怎麼也抓不到它。 她的聲音清脆婉轉,怎麼唱起曲子來…… 天哪,這就是她趕狗的本事?那些人怎麼受得了! 顯然他低估了那些送嫁之人經久練就的一身好本事—— 他們都早早地用雙手捂住了耳朵,面上的表情雖不能說痛苦,但絕對是「丟臉之極」 的最佳詮釋。 烈千蒔唱到第二句,南宮禦忙不迭地學那些人的樣捂上耳朵,拒絕魔音穿耳。 但,對付那些犬類,效果卻是意外的好——南宮禦驚訝地發現。 一隻走了…… 兩隻走了…… 三隻,也走了…… 頃刻間,十來條狗走得乾乾淨淨,不留一絲痕跡,仿佛從來不曾在他們面前出現過。 「好,完成!」 烈千蒔一拍手掌,滿意地回過身,「你們怎麼了?」一副沉浸在痛苦深淵中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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