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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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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她正經地點點頭,可惜很失敗。 「撲哧」一聲,她終也忍俊不住,笑出聲。 兩個人就那麼肆無忌憚地大笑著,也不怕引來旁人,因為此刻他們都在忙著找那件奇怪的新郎服! 他們對笑著,良久良久,終於,商問存慢慢停了下來,凝視著她,而似乎注意到他的視線,靳非垠也緩緩止了笑。 「你,怎麼來了?」他問得奇怪。 「不知道。」她答得也是。 是啊,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今早被管家派了廚房的活兒,然後一時走神,就已經在這裡了。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住口,怔怔地望住對方,不語。蔓延在他們之間的,是奇妙的感覺。 他與她不算熟啊,卻怎地出口的話仿佛相識多日?商問存心底不解。 他好像很高興啊,是因為即將成親嗎?靳非垠猜測著。 「你,」終於,她按捺不住心頭翻轉的念頭,開口問。 「什麼?」 「你,喜歡她嗎?」見他一臉驚詫,她立刻補充:「我是說,未來的少夫人,少爺見過嗎?」心在亂跳。 「見面?」他思忖了下,「不曾。」 「那……」 他抬手止住她的話,仿佛明白其中之意。 她黯然,轉身而走。 「現在,我只能說,我不得不成親。」他的話,飄了過來,究竟要表達什麼意思,恐怕連他自己也不明白。 只是他們都沒注意到,那樣的對話,實在不該是用在他們身上,他們居然都沒有察覺到。 她回頭,理解地一笑,走了。 他望著那洞開的門,失神了。 「找到了,找到了,哎呀,」大嗓門遠遠就傳了過來,「怎麼會這樣呢?怎麼可能嘛!」話中驚異之色滿滿。 但,那於他似乎毫不相干了。 而後,他任由眾人為他著衣,任由大白馬將他載去迎親,也任著那司儀吆喝著「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而他按部就班地依循著古禮,成了親。 新房。 一對大大的,雕著雙喜字的紅燭燃燒著,映襯得喜氣一片的新房更加的喜上加喜,使原本清冷的冬夜變得異常溫暖起來。 房內,一人正坐在桌邊吃得津津有味! 此人身穿紅裳,梳一個婦人的髻—— 可不正是該端坐著等待新郎官的新嫁娘嗎? 此刻,鳳冠被扔在床鋪上,紅蓋頭更是不小心地被閒置在床邊的椅子上,而那新娘子不顧形象地大口吃著桌上的東西,小巧的嘴中塞滿了食物。 不一會,她吃得似乎飽了開始打量起這所謂的新房。 窗上紅紙剪成的喜字成雙,其他的擺設上也都貼著形狀相似的喜字,而她的一部分嫁妝被放在一角。 她點點頭,拍掉手上的食物屑,站起來,東瞧西看,似乎對眼前的一切都很好奇。 但什麼都沒有她來得奇怪吧? 人人不都稱讚魏家的小姐是個秀氣端莊、溫和賢淑的姑娘嗎,怎地此刻新房中的這個新娘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潑辣的味道? 難道,花轎抬錯了? 她東摸西碰了半晌,似乎覺得無趣了,一張小嘴嘟起,坐在桌邊,百無聊賴地以手撐著下顆發呆。 唉…… 她開始歎息。 「成親可真是沒意思。」她自言自語,「難怪姐姐都不要嫁人了!」啊,原來,這個不是新娘子啊?!那麼,她是誰? 「不過,既然都嫁過來了,再抱怨好像也於事無補哦。」她繼續道:「可是,難道我真的要代替蘭心姐姐當這個什麼商家的少夫人啊?不行不行!」她搖頭,「我得找機會溜走哪。」果真不是新娘子啊,但她到底是誰?而她似乎想著溜走哪。 「可是,如果我走了,他們商家的人是不是要找蘭心姐姐算賬啊,不行、不行!」她將小小的腦袋搖得亂擺,像個波浪鼓。 「唉」接著,她開始哀號:「好煩哦,早知道就不答應了,唉……」她繼續慘叫。 這時,一陣人聲往新房而來,她側耳傾聽—— 「青蘅,你當真要去鬧新房?」一個低低的男聲道。 「當然,這種大好的機會怎麼會放過。」一人答,那聲音十分的悅耳。 「可是,你就不怕問存生氣嗎?春宵一刻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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