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焚夏 > 冬之妖嬈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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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她以前生長在怎樣的家裡啊,將她的性子教成淡然而好似未將眾人放在眼裡一般。 夕炎冬點點頭,同意他的話。 鐘莫予乘她將頭低下這會兒,好好地打量眼前這位身份上是他表妹的女子。 一身淡藍色的衣衫,簡單而清雅;一頭如水的漆黑髮絲,低垂在身側,將她的臉遮蓋住,讓他瞧不真切。平時,舉止溫嗽,看似好說話,卻是絕對的冷然,任誰在她眼中都是一般,她絕對以相同的態度對待。而她的貌——鐘莫予閉上眼,在腦中想像著她絕俗的容姿。 她的貌,有著不屬於這個塵世的脫俗,儘管有些不自然的蒼白,卻元損於她的美貌于萬一,反倒是增添一股說不出的淡雅之氣。她的眼,清澈不染俗,仿佛一切世俗的東西都看進眼裡,卻人不了她的眼。啊,她究竟是怎樣的女子? 「你怎樣。」陳述,夕炎冬看到他奇怪的舉動後。 「啊……」鐘莫予霍地睜開眼,有些狼狽,調轉視線,盯著房內置於牆上的畫卷,「我……咳,我是想說……」腦中拼命找著說辭。夕炎冬只是隨著他的視線看去,沒有追問。 那畫卷,是他呆愣的原因? 這樣的想法突然竄進夕炎冬腦中,令她不由得也愣了愣。 鐘莫予轉頭,正想開口,卻止於夕炎冬跟隨著他的目光。 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鐘莫予靜靜注視著夕炎冬瞳中的自己,她的眼裡素來沒有別的東西存在,而今,他的影子卻倒映其中。她發覺了嗎? 這個發現,讓鐘莫予在得知自己即將與莫不相識的女子成親後一直沉悶的心情,意外地轉好了起來。 「你?」夕炎冬奇怪,再回頭看了看畫卷,他的臉色,變換得好快啊。是因為畫? 畫中只有山水,別元其他。 「我很好,」他列開了嘴。是啊,好得不能再好了,如果能順利讓爹取消了這門親事,就更好了—— 「你可否隨我去一個地方?」 「去?」夕炎冬揚著眉,異樣的感覺在心頭,因為他的笑——那是真誠而松了口氣的笑。 「對,去。」鐘莫予起身,狀似不經意地執起夕炎冬的手,舉步往外走。 「哪裡?」今晚特別放任自己多話的夕炎冬瞪大眼,愣愣注視著被抓在他手裡的自己的手,怪異的感覺揮散不去。 她今天是怎麼了,不但在他進屋後沒有感到不適,更是在他的問題下依言回答。現在,他莫名其妙地突然抓了她的手就走,她也是沒有揮開,只是跟著他的腳步走,心裡頭百轉千回思索著他為何要如此,自個兒為何是那個樣子對待他的舉止。 種種感覺在眼底流過,她卻無暇注意。 「跟我來就知道了。」鐘莫予不答,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默默跟在他身側的夕炎冬,暗暗瞄了眼他的側臉,發覺他唇邊的笑容自離開她的房後一直掛著,未曾散去。他,那麼開心嗎? 葉府。 夜已深,她卻仍執著於眼前的活,不曾想過休息。 而此刻,卻是她以前人眠的時刻。 現在,她在燈下,默默含著幸福的笑,一針一線地繡著鴛鴦枕被,針針線線上都寫滿了她對未來生活的期許。 這個,是她的嫁妝。而,屋內的每一件東西都是她親手所繡,決不假他人之手。因為,那是她的嫁妝,那是她的什物。 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 她要他們未來的家都用上她親手所制的東西。 嬌羞,染上她粉嫩的頰。 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停當,這鴛鴦枕被,是最後一件了,她必須在今夜完成。而兒日後,她將帶著自己親手所制的嫁妝,離開這個生長了十六年的家,去一個陌生的,卻是她未來的歸依的地方。 捶了捶發酸的腰背,她繼續手上的工作。 也不知怎麼的,爹爹倉促地答應了鐘家的婚事,讓她不得不熬夜來完成一直在做著的繡品。但是,儘管有些辛苦,她的心裡卻是無限的滿足,並有著對往後生活的期待。 聽爹爹說,鐘家惟一的公子,是個斯文有禮的男子。不僅飽讀詩書,更是理家有道,絕對是個溫文爾雅、寬以待人的謙謙君子,更會是個疼愛妻子的好丈夫。 她自然相信爹爹的話,因為鐘家是葉家的世交,爹爹與鐘伯父亦是莫逆之交。她雖未曾見過鐘莫予——那是她未來夫君的名——但是,每每從爹口中聽到對他的讚美之詞。 爹爹對年輕後輩向來挑剔,而今即使鐘家要求在十日內辦妥一切事宜,在十日後完婚,爹爹亦是立刻答應,那麼,他是真的放心自己嫁過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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