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楓鬥 > 魅色戀歌 | 上頁 下頁
二十八


  被緊緊地擁抱著,嫋歌閉上眼睛。很久以前是誰說過呢——舞還是彌生——說過她不適合和年紀小的人交往啊。

  愛情果然是雙刃刀,這個人一邊說著愛她一邊又用言辭狠狠地傷她。這就是他證明他已經長大的方法嗎?或者說社會規律就是這樣,隨著年紀的增長,女人就要漸漸地隱藏在男人的身後。身為女性的柔順的一部分不是不存在,只是要對方堅強到讓她可以放心地把這一面表露出來啊。

  「我很嫉妒啊,但是我嫉妒又有什麼辦法呢?」她在他懷中自嘲地回答,「難道要我像個妒婦一樣走過去甩你一個耳光,再狠狠地鬧一場嗎?」她沒辦法做到,她的自尊不會允許自己為了一個男人如此失格。

  就在這個時候,嫋歌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

  突兀的鈴聲迴響在室內,嫋歌輕輕地推開了真澄的手,走過去拿起電話。

  只說了兩句嫋歌就臉色大變,說了「我馬上趕回來」就掛斷了。

  「我必須要回去了。」她露出苦澀的笑容。這個時候離開的話,即使是聖人也會生氣的。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在她答應嫁給春人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至少在她還是當家主母的時候,須得把鬼組的事情放在第一位。迅速地換衣服和收拾東西,看真澄又窩到沙發上坐著不說話,她走過去印下一個離別之吻。

  「嫋歌,如果我求你,可以為我留下來嗎?」真澄抬起頭,一臉受傷的表情。

  遲疑了一下,她拍了拍他的臉,「如果要說自己已經是男人的話,第一步就是不可輕易求人哦。」她強迫自己不去看他的眼睛,然後吻了下去。

  「那個時候是你吵著要做我的人,既然已經下了誓言,這輩子除非我膩了,你不要想從我手裡逃開。」毫不在乎地吐出陰森的、威脅的話語,看到真澄的雙唇被她染上嬌豔欲滴的嫣紅,她輕柔地拭去他唇邊殘留的唾液,滿意地離開了房間。

  房門發出巨大的響聲,開了,又關上。

  室內只留下一人。

  真澄頹然地坐在沙發上,耷拉著頭。

  她是別人的妻子,她是鬼組的大姐……那他呢?他對她來說算是什麼?

  明明知道她和他之間已經出現了問題,她還是選擇了鬼組的事情。

  嫋歌……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人呢?

  嫋歌匆匆趕回鬼組的時候已經近淩晨。

  例會早已結束,偌大的會廳裡,冬實端坐在首位,默默地看著下人進進出出地收拾著。眼鏡片和臉上的血跡早已凝幹,留下暗紅的痕跡。

  聽到少主刺了座下風神會會長鈴木一刀這樣的消息,嫋歌立刻想到的就是闖禍了,弄不好在例會就會演變成各個大佬和保鏢的混戰。回來一看才知道並非如此,雖然算是事故,但冬實表現得還不錯。

  事情確實鬧得很大,連不知躲到哪裡的春人和關都回來了。

  換了衣服,去大廳探望冬實的時候,發現春人也正好處理完風神會那邊的事情,過來安撫弟弟。

  春人走到冬實面前,坐了下來。

  「沒事了,冬實。」他輕拍他的肩膀讓他放鬆,然後又把沾血的眼鏡取了下來,身後的嫋歌遞上濕毛巾,春人一邊擦拭冬實臉上的血跡一邊低聲地安慰著。

  春人本身就是親和力極強的男子,沒多久冬實就恢復了正常的情緒,僵硬的表情鬆懈下來,第一件事就是拉著春人的手問:「我剛剛殺人了嗎?」

  「沒有,乖。」春人的清潔工作已經完成,憐愛地拍了拍么弟的臉,「你只是刺到手而已,怎麼會死人呢?」之所以會有這麼多血,估計是切到動脈的關係,

  「已經沒事了,回房間去把衣服換下來,晚一點我再來看你。」他把冬實扶起來,叫來侍女把少主帶下去。

  「你做得很好!」冬實走出大廳以前,嫋歌突然對他說。少年的臉色並沒有太大的變化,跟著侍女走了出去。

  「這次嚇壞他了。」春人不悅地看著她,對她的行為表示不贊同。再怎麼說也不該留冬實一個人的,雖然他也有一定責任。

  「有嗎?」嫋歌注視著至少有半個月沒見面的丈夫的側臉, 「這才是個開始。」冬實和她沒有血緣關係,所以她處理起來要比春人冷血得多,「你那個樣子寶貝他,那至少還要等個四五年他才能擔大任。」

  「他還是個孩子。」春人示意她跟他走進側廳的小房間,拿出杯子,倒了兩杯酒。

  「你的心變軟了,是不是關調教的結果?」嫋歌接下酒杯,不合作地嘲弄他,「想想我們十四歲的時候在幹什麼:彌生成了暴走族的老大,我已經殺過人了,而你……不是也搞垮了關東的結盟,為鬼組賺了一大片地嗎?」那些只能用轟轟烈烈來形容的往事啊,在他們還分不清是非的時候,就已經被訓練成那個樣子了。

  「我以為你已經忘了那些事了。」春人在她面前坐下,但仍隔了一段距離。兩人雖然有著夫妻的名分,但在肢體接觸上他還是生疏而有禮,「忘了吧,嫋歌。你不是一直想和彌生一樣脫離這樣的生活嗎?」

  極道之妻,表面上看來風光,其實辛酸苦楚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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