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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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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棒!」杜斯還沒有說完,王梓桐的口水就先流了出來,「去吃,去吃!最多我下次不遲到了!」 杜斯看著女友激動得放光的雙瞳,忍不住伸出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說道:「饞嘴貓。」說完,他吐吐舌頭,頑皮地笑道:「你鼻子上冒油了。」 「你!找打!」剛剛還沉浸在幸福中的王梓桐像母老虎似的撲到杜斯的身上,拽住了他的頭髮。杜斯哈哈大笑,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晚上7點半,他們準時入場了。杜斯買的票座位很好;而芭蕾舞團的水平也是真正的國際級。王梓桐看著豪華豔麗的舞臺,欣賞著一幕幕經典劇目的選段二《睡美人》、《胡桃夾子》、《牧神的午後》……她感動極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舞臺。 最後一幕上演的是經典中的經典——《天鵝湖》。王梓桐的心隨著音樂飛揚,她忍不住小聲對杜斯說:「太棒了,小杜子,下次還有這樣的芭蕾舞團來訪,我們再來看!好嗎?」 出乎意料,沒有回應。 王梓桐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從舞臺上轉了下來。她這才發現,身邊身材高大的杜斯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像個孩子似的歪倒在座位上,沉沉地睡著了。 他委實太疲倦了。 王梓桐借著昏暗的燈光,看見了他緊閉的雙眼下已經染上了一層青暈,眉宇間透著幾分憔悴。這也難怪,整整一個星期經常代班,同時還要準備考試的事,今天又在毒辣辣的太陽底下等了她將近兩個小時……王梓桐心裡一揪,她輕輕地湊了過去,倚在杜斯歪倒著的肩膀上,想用她的肩膀給杜斯一分倚靠。 杜斯有節奏的氣息柔和地噴在了她裸露的脖子上,癢癢的,也怪舒服的。一瞬間,王梓桐的心中充滿了柔情,她已經搞不清楚臺上的天鵝公主又有什麼遭遇了,她很希望就這樣安靜地坐著,一直到永遠。 掌聲響了起來。人們為了臺上演員的精彩表演而雀躍不已。在熱烈的氣氛中,杜斯睜開了惺忪的睡眼,「啊,完了嗎?」他狼狽地看了看身邊的王梓桐,難過地說:「真抱歉,我……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摘什麼鬼。」 王梓桐甜甜地笑了笑。 「對不起,掃你的興了吧?」杜斯試探著問道。 「怎麼會,我大飽了眼福耶。」王梓桐神秘地說道。 「是啊,這個芭蕾舞團真不是蓋的,」杜斯松了一口氣,「之前的劇目很好看,最後壓軸的是你最喜歡的《天鵝湖》,大飽眼福了吧?」 「嗯,我好像沒有留意舞臺上面。」 「哈?我有打鼾嗎?」杜斯緊張起來了。天啊,那可真是丟人現眼哪。 「有嗎?我沒有注意耶,我光顧著看某人酣睡著流口水的樣子。真是大飽眼福啊。」王梓桐做作地仰天長歎。 「臭丫頭!」杜斯不好意思地笑了。兩人說說笑笑地走出了劇院。盛夏的夜空很晴朗,仰望漫天繁星,在都市的塵囂中莫名地有了一種寧靜的感覺。 王梓桐忍不住說道:「夜晚這麼美,我們散個步吧。」 杜斯默契地笑了笑,牽著王梓桐的手,沿著劇院四周狹長的林蔭道愜意而漫無目的地走了起來。 壬梓桐沒有說話,她慢慢地走在林蔭道上,傾聽自己的高跟鞋在路面上敲起的「篤篤」聲,默默地享受著夜的寂靜。刹那間,她心中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種惆悵的感覺。她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與此同時,杜斯那邊也出了一口氣,不過,他不是歎氣,而是大大地打了一個哈欠。 王梓桐愕然地看著他,取笑道:「瞌睡蟲,又想睡覺了?」 「哪有?那只是生理反應。」杜斯尷尬地說道。 「我們回去吧。」王梓桐溫柔地說道。 「不、不、不,我還想和你走走。」杜斯趕忙澄清。畢竟,在這麼美麗的夜色中就這樣回家太殺風景了。 王梓桐看著杜斯臉上孩子氣十足的堅決表情,無可奈何地笑道:「看你這樣子,誰敢說你是醫生?」她指了指路旁的長椅,「那我們去那裡坐坐,吹吹風,解解困好了。」 杜斯乖乖地點頭,走了過去。 坐在長椅上,王梓桐看著杜斯扭來扭去的,好像有蟲子爬進衣領裡一般,禁不住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你動來動去的,到底幹什麼啊?」 杜斯委屈地說道:「這張椅子硬邦邦的,坐起來不舒服。」 「借我的肩膀給你靠好了。」王梓桐向杜斯那邊挪了挪。 「那倒不必,你肩膀瘦骨嶙峋,怪紮入的。」 「大爺,你還真難伺候啊。到底想怎樣嘛!」 「嗯,借你的腰和大腿給我好了。」說完,還沒等王梓桐同意,杜斯就大咧咧地躺了下來,頭枕在王梓桐的大腿上,一隻手不安分地纏在了她的腰上。 王梓桐被這架勢嚇了一跳,等到醒悟過來,杜斯人已經很舒適地擺好了陣。她只有不輕不重地在杜斯的額頭上敲了個爆栗,笑駡一聲「小滑頭」了事。杜斯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周圍一片靜謐。 王梓桐手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杜斯垂下來的濃密黑髮,抬頭靜靜地看著夜空。漫天星斗正沖著她頑皮地眨著眼睛。她喜歡看星星,當然她不是那種可以很快地分辨出大熊星座和小熊星座的發燒友,而是因為,星星在她的心房中代表著一段難以割捨的回憶。 她微笑了一下,思緒飄入了那個遙遠而真切的年代。 時光荏苒。王梓桐四年的大學生活就要結束了。在這四年裡,她過得很充實也很快樂,但是,她總覺得自己還欠缺點什麼。到底是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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