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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傻子。」捧起淚水交織的臉,他狠狠的在她前額上重重一吻。

  「我知道我就是笨,要不也不會招惹到你這個壞人。」她激動的哭泣著。

  范景棠解下腰上特地為她帶來的外套,披在她單薄的肩上,「回去吧!你早餐只喝了牛奶,其他什麼東西都沒吃。」

  拭淨那一臉的淚痕後,他一把拉起她,為她拉上外套的拉鍊,短暫的十指交握中有他未說出口的愛情。他將手電筒遞給她,在她面前重新蹲下,「上來,福嬸在等我們吃飯。」

  「嗯……」伏上他的肩,她側著臉貼上他汗濕的背,眼淚無聲落下。

  歸去的路上,手電筒光束漸趨微弱,潛伏壓抑的感情反而鮮明起來。

  無法捨棄的,從前不行現在更不行。

  錯的是當初以為的瀟灑,讓心孤單了十個年頭。

  手電筒的光亮告罄,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怎麼辦?」她擔心的問。

  「沒關係,眼睛會適應黑暗,我會小心走,不會把你摔下的。」

  心頭一暖,她的唇在他背上落下無聲一吻。

  一長段的無語後——

  「棠……」

  「嗯?」

  她幽幽的問:「生我的氣嗎?」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我說要分手。」

  「是啊,我是生氣,曾經氣得巴不得將你痛打一頓。」他頓了半晌,「但是我更心傷,你傷我真重,我寧可你一刀解決我的生命。」

  他的真情告白讓別恩渲愣得說不出話來,艱澀的沉默著。

  「呵。」他突然輕笑。

  「對不起。」她總是欠思慮,以為做的都是對的。

  他搖搖頭,「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

  「那我該怎麼做……」她哽咽著。才能彌補你所受的傷?

  范景棠停下腳步,側過臉,眼神與她短暫交會,「回到我身邊,重新屬於我一個人。」語落,他繼續跨步邁往回程的路。

  回到我身邊,重新屬於我一個人。話語回蕩在耳邊,聽來多誘人,但是猶豫又浮現。

  「我……」她該怎麼回答呢?

  「渲,先不要回答我,不管你要說的是拒絕還是答應,都不要現在告訴我,我怕我承受不住。」

  黑暗中的相依扶,讓彼此都有退一步思考的空間,誰也不會難堪、心傷。

  小木屋的燈光在眼前透著溫暖,他一步一步的往前邁進。他暗自發誓,就像今晚一樣,他也要這樣奪回原本該屬於他的女人,那個任性刁鑽卻又嬌俏得令人不舍的縱火犯,點燃他心中的火焰。

  「少爺,」福伯跟福嬸在木屋前千盼萬盼,總算盼到人平安歸來。

  一行人陸續進屋,范景棠將別恩渲安置在沙發上,隨即脫下她的鞋探看她的雙腳,鞋子上的帶子歷經長時間行走磨破她的腳,左腳的腳踝有明顯的淤腫,他以拇指略微按壓。

  「疼……」她低呼。

  范景棠眉頭習慣性的蹙緊,「福伯,恩渲的腳踝扭傷了,這裡有沒有……」

  話未竟,福伯已經搶話,「屋後苗圃有一些土生草藥,我馬上去拔。」他轉頭對老伴吩咐,「回去把搗罐拿過來。」

  「好。」兩個淳樸老夫婦趕緊分頭張羅去。

  別恩渲像公主似的坐在沙發,雙腳被擱在范景棠腿上,雙手交握得手指泛白,他蹲跪在她面前,眼神諱莫如深。

  她不經意的抬頭,瞧見滿頭的汗濡濕他的發,雙手不自覺探去,撫上那張俊逸的臉。

  汗已涼透,雙手的悸動依舊,不知是心裡的呼喚還是那眼神的牽引,叫人無端想靠近,她闔上雙眸,湊上前給他一記冰涼的吻。

  輕輕碰觸後,一隻手掌倏地扶上她的頸後,另一掌則托在她顎下,阻止妄想撤退的唇,那是一記炙燙人心的封吻,封住他的心、她的愛。

  掙開那如火般的吻後,她頭倚靠在他的頸窩,雙手無力的披掛在他兩側肩上,連福伯再出現他都不准她離開須臾。

  「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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