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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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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襯衫掩在身前,小手迫不及待的搭了上去,生怕晚了,他會反悔獨自而去。 抱起她輕盈的身軀,范景棠抽開她胸前的遮掩,「累贅。」 愣愣的瞅他一眼,她隨即深情緊緊的攀住他,「我愛你。」 別恩渲不是第一次碰見這貴氣逼人的貴夫人,打從她認識范景棠以來,這位貴夫人先是初一、十五的來參拜她,繼而是三天兩頭找上門,過些日子可能就是晨昏定省了。 「死丫頭,快離開我兒子。」範母開門見山的說。 呵,連耐性都磨光啦!這麼直接。別思渲臉上漾出一點也不惱怒的微笑。 「啥?」裝傻她最會了。 「我要你離開景棠,不准跟他繼續糾纏不清。」範母臉上有著陰霾。 「不要。」她要她離開,她偏要留下。 「由不得你。」 「還沒玩夠的東西,我從來不輕言放手,要走可以,等我玩膩了再說。」抬起下顎,她高傲得不可一世。 「要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范母強勢的說。 「羅哩巴唆的老女人。」別恩渲翻翻白眼,不想理睬她。該去上課了,她答應過棠的。 「別恩渲,這是五百萬,現在聽話,這五百萬就是你的,」她利誘加威脅,「倘若不,我不會放過你們母女倆的。」 別恩渲停下腳步,她最討厭人家拿母親威脅她,她為了母親,啥都可以放棄,但是這口鳥氣還是要一吐為快。 「區區五百萬恐怕還不夠我跟我的死黨幾天花用,你以為我別恩渲會在意嗎?敢騷擾我母親,當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八婆!」 別恩渲聞訊趕到醫院,帶著極為不安的情緒。 「渲,會沒事的。」侯競語在一旁為她打氣。 「對,會沒事的……」她話裡有著不確定感。 手術室的門開啟,醫生面色凝重的步出。 「醫生……」別恩渲問不出口,生怕自己無法接受答案。 侯競語善體人意的接問:「情況怎樣?」 「你們是家屬?」醫生皺了眉。怎麼沒有大人來處理,竟叫年輕人來面對生離死別。 「是的。」侯競語答話。 「情況不好,病情已經延誤了,現在必須轉送加護病房,病人隨時都有可能因引發併發症而陷入昏迷。」 聞言,別恩渲心涼了大半,當下亂了分寸,「媽……媽……」她蹲下身哽咽得不能自己。 忽爾,醫院的長廊那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逼近,高跟鞋敲擊著地面的聲音叫人心煩意亂。 「夫人?」眼尖的醫護人員早一步認出來人的身分。 不理睬那人的叫喚,高跟鞋的主人逕自在別恩渲面前停下,隨即開門見山的說:「咱們談個協議。」 聞言,別恩渲心裡有數的仰頭同視,迅速的站起身,「又是什麼協議?」料想這女人玩不出新花樣。 范母冷冷道:「只要你離開景棠,你母親的病醫院可以免費傾全力醫治,然後你便帶著我給你的五百萬走得遠遠的。」 愛人與母親放在天平的兩端,別恩渲軟弱的眼淚差點要奪眶而出。 「不要答應她,就只會拿錢砸人,要錢我家也有。」侯競語出言阻止,身為律師兒子的他,家境的確富裕,最看不慣這種眼高於頂的有錢人。 別恩渲沉默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半晌,用堅定的語氣說:「一千萬。」 「一千萬?你這分明獅子大開口。」這丫頭還真敢索價。 「不願給?那就繼續這樣糾纏下去吧,反正我穩賺不賠。」她驕傲的宣示。 「為什麼?」 「因為王牌在我肚子裡,而我還未成年,你說我是不是穩賺不賠?」她露出精明笑容。 「不准生下孩子——」范夫人強壓下脾氣,這丫頭心機之重超出她的想像。 一個未成年少女,怎麼說在法律上是被保護的。 「給不給?」別恩渲把對於母親生死的不安定感,轉化成強勢的逼迫。 「我要怎麼信得過你?」 「白紙黑字,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一千萬現金支票到手,我就把切結書給你。」別恩渲挑眉道。 「那孩子呢?」她絕不允許孽種被留下,以免日後這丫頭又獅子大開口,牽扯不清。 「拿掉,不會賴你分毫的,我還年輕,也不希望被個孩子絆住,一千萬銀貨兩訖,你只需記得你的諾言即可。」眼下只要有人能幫她救助母親,她啥都可以犧牲。 「渲……」侯競語開口想阻止。渲愛慘那個書呆了,不該這樣的,她該跟他白頭偕老的。 「好。」用眼神招來秘書,范母拿出寫上一千萬的支票。 見狀,她向一旁的醫護人員道:「借張紙用用。」 在這張要來的白紙上,別恩渲毫不猶豫的寫著—— 與范景棠的母親達成協議,由范太太提供完善醫療設備及一千萬元,別恩渲自此不與范景棠再有來往。 別恩渲 她又撕了另一半的紙寫上—— 范景棠: 我們分手吧! 別恩渲 各自達成目的後,範母便指示院方組成醫療小組全力看顧別母,隨即趾高氣揚的離開。 始終靜默跟隨在範母身後的年輕女孩,臨走前遞給別恩渲一條手絹。 那是范景棠的妹妹,范景涓,一個安靜的女孩。 別恩渲毫不猶豫的接過,因為那是友善的,還來不及說感謝,她已悄悄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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