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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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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她可以看見他發亮的眸光,卻無法判斷他是否安好。 「沒事。」 張子希想也下想,撲進他懷中,將他緊緊的摟抱著,卻不經意碰觸到他左肩上的濕濡。 「侯競琰,你的肩膀?」她退出他的懷抱,用惶恐的眼神看著他那黑暗中的身影。 藉著車燈,她終於看見他左肩上的一片赭紅,她難過的哭了出聲,「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讓你受傷了,你不能死,你千萬不能死……」 「子希,別哭,只是子彈擦過左肩,要不我怎麼有辦法支撐那麼久?」 「別再說了,我們趕快下山去醫院,不能讓你發生意外,不行……」好難過,她多希望這傷是落在自己身上。 「別哭,打個電話給小陳,讓他到醫院跟我們碰頭。」 「嗯……」按著手機的按鍵,張子希的手抖得劇烈,如果是她受了傷,她的心裡會好過一些,但侯競琰受傷,她好捨不得…… 淩晨五點半,擔心的手橫亙在他腰上,侯競琰睜開眸子看著那手的主人,清秀的眉宇染上憂愁,這是他所不舍的。 昨天光為了床位的事情,他倆爭執了半天,她要他睡在唯一的床上,最後他說一人一半,才免去爭執。 這還不夠,這個小女人非得看著他安然的躺在床上入睡了,才願意蜷縮著身子,戒慎的眯上眼睛休息,他是傷者沒錯,但她也太小題大作了點。不過,只要她高興心安就好。 他的起身連帶的擾醒了身旁的人,「肩膀還疼嗎?」張子希睜著迷蒙的眼睛問。 「不疼了。」她雖然時而潑辣機伶得令人吃驚,但是真實的她,卻是一個極需要被保護的小女孩,瞧,那雙像無辜小鹿的眼睛,多令人憐惜。 「子希,幫我把襯衫拿來好嗎?」 「嗯。」她下床為他取來半幹的襯衫,「衣服還沒全幹,而且上頭的血漬洗得不是很乾淨……」 「沒關係,我回家換下就好。」 「你這麼早要回去了嗎?我幫你叫計程車。」她說完便要離去。 侯競琰一把扯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子希,你別下樓去,過來幫我把衣服穿好,我可以自己開車回去。」 他得把車開回車庫裡藏匿,因為他擔心裴老大的嘍羅已經記下車牌,若是他把車子停在這裡讓他們發現了什麼,她又會陷入危險之中。 「可是你的傷……」張子希小心翼翼的幫他套上襯衫,然後蹲跪在他身前,逐一的為他扣上衣扣。 如果可以,她想留在他身邊安靜的照顧他,如果可以,她希望他們是在單純的情況下遇到彼此,而不是牽扯到這麼複雜的黑道、販毒、官司…… 她只是一個對愛情憧憬的十七歲少女,捨不得見到自己喜歡的人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不礙事的。」他低頭凝望著她憂鬱的神情,不喜歡見她如此沉重。 他喜歡看她張牙舞爪的模樣,這會讓他感受她的生氣,這樣的憂鬱太沉重,不適合十七歲花樣年華的她,也太讓他不舍了。 察覺他注目的眼神,張子希仰頭看進他那漆黑的眸子,「怎麼了?」 侯競琰不發一語,右手托住她的後頸,隨之而來的是他帶著掠奪的吻。 他吻得很深,巴不得這一秒就將彼此融合在一起,如果可以,他會馬上帶著她遠走高飛,讓她遠離那人渣繼父的惡夢,還給她一個生氣盎然的張子希。 這突如其來親昵的吻,讓她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生澀中還帶點嬌羞,一手搭在他的右肩上,一手捏著小拳頭,抵在他胸口。 分開後,兩人都有著眷戀的情緒作祟,額碰額,鼻尖相抵,那紊亂的氣息還在交流著。 忽地,她回過神來,瞅著他抗議說:「你幹麼吻我?」 沒有回答,他用指腹撫過她那略腫的唇瓣。 張子希一把揪住他那撩撥的手,「你別這樣子,說,你幹麼突然吻我?兩個沒刷牙洗臉的傢伙吻在一塊兒,很噁心耶。」她噘著嘴抗議。 他仍是不吭聲,逕自扣好衣扣,「我先回去了,沒事不要出門,知道嗎?」 侯競琰拿著昨晚帶來的公事包,準備離去。 「喂,侯競琰,你幹麼不回答我——」她追到了門邊。 他停下腳步微側過臉說:「我喜歡你。」 「你這混蛋,喜歡人家就亂親一通,那如果你說愛我不就……」她原先還振振有詞,突然就讓自己的說詞給愣著了,捂著嘴巴,兩頰瞬間發燙。 他瞧她這模樣,興起了捉弄她的念頭,回她說:「沒錯,就如你所想的那樣,我的確會那麼做。」 「你——」她沒料到他會這麼說,一時間,向來伶俐的嘴巴也失靈了。 「我真的要走了,快把門關好。」踩下了兩個階梯,他又回過頭,「子希,你……」 「什麼事?」她扁著嘴巴問。 「你考慮一下,跟我交往好嗎?」 交往?他對她提出交往的要求…… 張子希簡直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喔,這一切實在太……青天霹靂了! 侯競琰走下階梯,慶倖自己終於說出口了。 半晌,倚在門邊發愣的她像是回過神似的,一路追趕著他的背影下樓。 終於在二樓的轉角處,她從身後撲摟住他的腰,不敢置信的問:「你說的是真的嗎?」 真怕這是幻聽,原來老天爺還是眷顧她的,知道她喜歡侯競琰,賜給了她這樣的好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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