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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第八章

  白簪子擱在桌上已經一連數天了,她卻怎麼也提不起勇氣再碰觸它,只能無助的連聲歎息。

  「鈴——」

  夜深人靜,這突來的電話聲令司徒玄霜的心一震,連忙接起房內的分機,阻止電話聲繼續打擾家人的安眠。

  「喂。」不自覺的把音量壓低,心卜通蔔通的跳著。

  「出來,我在門口等你。」他說的霸道,不讓人有回絕的機會電話已然掛上。

  是他,這攪亂她一池春水的人消失了一陣子後又出現了!

  她猶豫著要不要出去見他,猶豫著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如果只是尋找一個寄託替代,何不趁早結束免得浪費彼此的心力。

  像是瞧出了她的猶豫,電話聲又再度響起,她很是氣惱的接起電話,「你別再打了!」

  她難得生氣,但是一遇上白紹卿,她的性情不免丕變,這全是為了白紹卿。

  「我是阮茜。」

  不是紹卿,「對不起……」她有些汗顏。

  「這麼晚打擾你,方便見個面嗎?」阮茜的語氣和善。

  「這……」她有些為難。

  為什麼事情總是會撞在一塊兒?

  外頭紹卿在等著她,電話那端阮茜想跟她碰面,但她誰也不想見,只想讓自己忘記這些人!忘記他們對她造成的影響!她不知道如何面對絕卿,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阮茜碰面,這真是一個摸不著頭緒的夜晚。

  「叩叩。」

  司徒玄霜還來不及應聲,房門就被開啟,是降雪。

  「什麼事?」她捂住話筒問。

  「外面那傢伙你最好去見見他。」司徒降雪說完便闔上門。

  歎了口氣,司徒玄霜對電話那端的阮茜說:「很抱歉,太晚了我不方便出去。」

  「是因為紹卿嗎?」阮茜單刀直人的問。

  她有些訝然,「時間太晚了。」說完,她便趕緊掛上了電話,不再跟阮茜討論為什麼。

  思緒翻轉後,挽住長髮、套上鞋襪,準備速步的往外走去,因為她無法預估她若再不出現,白紹卿會有什麼驚人之舉。

  一拉開房門,白紹卿的面孔就這麼映人眼簾。

  「啊——」她愣了一下,直撫住心口往後退了一步。

  陰沉著臉,白紹卿二話不說,拉住她的手腕便大步的往外走去,而司徒玄霜只能快步的跟隨著。

  她擔憂的回頭,生怕父親聽見了什麼聲響起身察看,未料她回頭只瞧見妹妹正瞅著她,一雙吊詭的眼睛令人讀不出她的意思。

  有時她不免會懷疑起降雪對她的態度……

  「紹卿,放手,你擰疼我了。」她忍痛小聲的說著。

  才走出學院門口,白紹卿一個轉身,;便將她壓制住,當下便吻上她哀求的嘴。

  這是他喜歡的人,他不想要讓給大哥!

  雖然大哥並未明確的表示他的意願,但是他已經先慌了手腳,難道這是他在感情上的不安定感所導致嗎?曾幾何時他竟會為了個女人這樣惴惴不安的慌了一個晚上,為什麼?無解!

  「鳴……紹卿……」她掙扎著。

  他的手緊緊的圈住她,仿佛她隨時會消失般的緊扣著她。

  末了,急欲想制止他瘋狂舉動的司徒玄霜一隻手勘出他的鉗制,取下發上的簪子往他的手臂戳下。

  「喔!」白紹卿悶哼一聲,鬆開對她的鉗制,用著錯愕的眼神直睨著司徒玄霜。這女人……

  兩人僵持著沒開口,最後——

  「我……」欲言又止,她不是真要傷他,然而一時間想不出更好的方法阻止他,他的手臂顯然被她戳傷了,雖然只是皮肉傷,卻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從來未想過用武藝抵抗他時而霸道的舉動,因為她是有些戀他的,甚至是縱容他這樣的習性,怎奈,現在她卻想掙脫他,因為他對她的不真誠,他受的是皮肉傷,但是她心裡頭的傷又有誰瞧得出呢!

  瞧都不瞧那傷口,他凝望著她,披散著的長髮,手上握著他送的白玉簪,一臉不安、憔悴。

  她為何憔悴了?他想知道,都怪這些日子疏忽了她,他捨不得了也怪起自己,對她的舉動他卻是一句苛責的話都說不出。

  半晌,「上車,我有話要跟你說。」率先走向停靠在門口的車子。

  沉默的,她還是心軟的選擇上了他的車。

  遠遠的巷口,黑暗的車上一雙氣惱怨懟的目光跟隨著兩人消失的方向,目光露出的意涵或許是自私、嫉妒的,但是這是面對感情該有的態度,那人深信不疑。

  既然這女人不會是她同路人,或許是她回報白紹卿的一個機會,不屬於她,何妨殺了她!就如同嘉琳一抹詭譎的微笑在擴散。

  「去哪?」司徒玄霜不安的問著。

  白紹卿沒回答,只是純熟掌控著方向盤。

  手上捏握著簪子,她披散頭髮低垂著頭。

  十分鐘後車子停下,兩人都在猶豫著該如何打破沉默。

  「幾時學會撒潑了。」白紹卿不想被瞧出他的心急,故意調侃她。

  「饒了我……」她突然哽咽的說。

  「你在說什麼?」白紹卿驀地收起嬉笑,冷聲問。

  司徒玄霜抬起頭,眼中噙著淚,但態度再堅定不過,「我們別再見面了,這還你。」她把簪子交到他手上。

  說完,也顧不得現在是什麼地方,司徒玄霜打開車門作勢離去,未料她的手才碰上車門把,白紹卿硬是一把將她扯回來。

  「把話說清楚。」他眼神甚寒。

  「你不要這樣,出去說。」密閉的空間讓她有壓迫感,尤其面對盛怒的他,但是他憑什麼生氣?該生氣的人是她。

  達成初步的協議後兩人同時步出車外,夜幕中車燈將兩人的身影照得斜長。

  司徒玄霜收攏著披散的長髮,沉默不語。

  「你這是在跟我鬧脾氣嗎?」他問。

  她搖搖頭,「這是我考慮很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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