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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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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這兩三個月以來,她最早下班的一天,助理跟秘書都瞪大眼睛看著她的離去。 除非是推辭不了的應酬,否則燈紅酒綠的夜店,是范景涓一向鮮少涉足的地方,就連她這年紀的年輕人喜愛流連忘返的PUB,她都沒來過一回,因為她寧可把時間花在處理美國公司的業務,也不願浪費在玩樂上頭。 Live Band的歌聲引領現場的人陷入瘋狂的無我,可以激亢、可以溫柔,她緩緩的走人,晶亮的眼睛是在打量,也是在梭巡,而目標是正在女人目光裡陶醉的侯競語。 坐上吧台的空位,她不急著終止這傢伙的玩樂,她還想看看他是怎樣的一個男人,如何在這地方享受青春。 「你是第一次來?」吧台的酒保看著范景涓審視多過享受的神情,職業性的問。 「嗯。」她不置可否的答道。 「想喝什麼?」 「瑪格麗特。」她也不知道那是啥東西,只是記得偶然聽過秘書說她到PUB必點這,她反射性的說出來。 打量著PUB裡的人,在音樂的助興別上酒精的催化下,一個夜晚要成就所謂的一夜情,說真的一點也不令人詫異。 「喏!小姐,你的瑪格麗特。」 「謝謝。」她舉杯啜飲,眼睛則是落向不遠處的侯競語,酒是啥味道,她壓根兒不大在意。 「喜歡他?」酒保注意到她的眼神始終鎖定舞動中的侯競語。 范景涓微扯嘴角沒有正面回答,她不輕易洩漏自己的底牌,尤其是對方帶著刺探意味的時候。 隨他怎麼揣測,她已經很能習慣成為被揣測的對象。只是說她喜歡侯競語?那是有些離譜了。 「你是小侯的朋友嗎?」 她搖頭輕笑,仍是不吭聲。 他們算是朋友嗎?侯競語可能不會希望有這破壞他美麗夜晚的朋友。 瞧不出這傢伙還挺扭腰擺臀的,不否認,這時候的他是那樣出色,有他的存在,所有的男人都相形失色不少。 忽而,他倆的視線越過擁擠的眾人,在空中交會,他看見她了,滿是詫異的神情,范景涓舉起酒杯朝他致意。 被女人圍繞的侯競語安撫了身旁的那圈女人,快步朝她走來。 「威士忌。」他朝酒保吩咐,然後跨坐上她身旁的空位,身體仍隨著現場音樂擺動。 兩人沉默的啜飲自己手中的酒,許久。 酒保玩味的看著兩人,侯競語首先打破沉默,「看到你在這裡出現真叫我詫異,差點以為我是看錯人。」 「幹嘛詫異?」她反問。 「不敢相信你這丫頭會到這種地方,我還以為你只知道工作。」他明著消遣她一回。 范景涓不置可否的以杯就口,卻掩不去她的竊笑。 他頓了一下,隨即懊惱的說:「唉,別說你是特地來找我去工作的!」他聲調不自覺的飆高。 「不行嗎?雖然殘忍了點,但是我習慣殘忍。」 得趕快阻止惡夢,侯競語將酒一仰而盡,「不管,你愛等就讓你等,我今天非玩得盡興不可。」說完,他便走回去他先前所處的圈圈。 這女人非得這麼不可愛嗎?真讓人巴不得掐死她洩恨,既然她不走,他閃總行吧! 真是孩子氣,好吧,他愛拗,她就得更有耐心,想跟她鬥,她范景涓今天心情好,就奉陪吧! 「你是小侯的女朋友嗎?」 范景涓愣了一下,隨即否認,「不是。」要不是因為工作,說什麼也不會跟這傢伙湊在一塊。 「嗯?我猜錯了嗎?我以為我看人很准的,怎麼會看錯?」酒保微愣的自言自語。 在這工作十多年,看多了來來去去的客人,他以為他已經練就閱人精准的功力,怎麼碰上這個第一次來光顧的女孩子,就破功了?! 周旋在眾女人間,侯競語心裡仍不免犯嘀咕,真固執,非叫我工作不可,乾脆讓你等個夠! 他佯裝故我的玩,可是心情已經被范景涓所影響了,眼睛不自覺的老瞥向吧台的她,「吧台的呆酒保幹嘛一直跟她說話……」 范景涓不在意他含怨的目光,旋身面對吧台,安靜等候。 「小姐,一個人?」一名猥瑣的男子靠來,開口問。 搭訕的蒼蠅來了,擾了范景涓等待的閒適,目光從手中的玻璃杯挪移,落在男子身上,然後揚起一抹傲然的笑。 「不要那麼冷漠嘛,待會一起去玩樂,我會讓你很舒服的。」男子意有所指的說,態度毫不莊重。 范景涓的眼裡竄出些許火苗,若不是脾氣控制得好,她真不保證手中的這杯酒不會倒在這傢伙的頭上。 「看到你的尊容,我一點興趣都沒有,叫我如何舒服?」她音量適切,而話裡的溫度冰冷,「警告你一點,單身的女人在這裡不見得是為了等你這樣的男人,方便給我私人的安寧嗎?」 「靠,狂個屁,『框』你是需要多少價錢……」被拒絕後,成串的輕蔑言語吐出。 范景涓重重的擱下酒杯,睨過那殺氣騰騰的眼眸,「叫你閉嘴是聽不懂!果然是未經教化的土著。」 「死女人……」那人粗暴的拽住她的右腕,「老子今天就非讓你哀聲賠罪。」 「放手」她倔傲的不屈服。 兩人的衝突在PUB裡引起騷動,侯競語一瞥見是范景涓惹上麻煩,連忙撇下一旁剛認識的小妞,疾步而來,口中喃喃斥責。 「范景涓這死丫頭,存心找我麻煩,破壞我玩樂的心情還不夠,還破壞其他人的心情,這下招惹到兇神惡煞了吧,真是蠢斃了,我再不救她,她就要被拎去睡覺賠罪了啦!」 一靠近僵持的兩人,侯競語出手緩下她被鉗制住的手腕,「大哥,歹勢啦,我馬子今天在跟我賭氣,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老大就給個面子,放我馬子一回。」 「你馬子賭氣惹到我了,你面子值多少錢?比我拳頭有價值嗎?」 凶屁!「我面子底價好歹也值五千兩黃金!」奇怪,這些毆吉桑好好跟他講都講不聽,非得要動拳頭才會爽,侯競語有點火了。 啪—— 手腕被抓得激疼,范景涓一個暴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甩了男子一記響亮的「五線譜」,現場的人莫不錯愕呆望。 趁著男子也傻住的當下,范景涓硬是把手抽了回來,「搞什麼鬼,叫你放手還囉哩巴唆的。」 「瘋婆子,敢甩我巴掌,今天不打死你這不識相的女人,我不是男人。」雷鳴咆哮,咆哮完,他果然掄起拳頭想海扁范景涓。 侯競語心想,雖然這女人嘴巴老是得理不饒人,但是白白嫩嫩的臉也禁不起這毆吉桑的一拳,心一急,連忙護住身前驕傲的女人。 火力十足的拳頭揮上了侯競語的嘴角,揮得真是結實,侯競語順手攬住范景涓,依著力道轉了兩圈,直到靠上了牆壁,才終止那轉勢。 「喔……真疼!」嘴角都麻透了。 「侯競語」范景涓攙著他的手臂,看見他的嘴角淌出了血。 「看你們還敢不敢囂張。」男子趁勝追擊的出聲示威。 「唉,大家都是出來玩,不要在我的地方鬧事。」酒保板起了面孔,所有的服務人員也都警戒著伺機而動。 見聲勢不如人,男子這才悻悻然走開。 「小侯,你還好吧?」這瀟灑的男子竟然被揍了,真慘。 「沒事。」 范景涓一手攙勾著他,一手掏出手絹遞給他,眼神裡有歉疚、驕傲、感激的複雜情緒交錯著。 侯競語沒有推辭,「唉,老哥,給幾個冰塊啦!」 酒保鏟了一大匙冰塊送過來,侯競語將討來的冰塊包裹在手帕裡,湊上發熱的嘴角,忍不住抽搐的哀疼。 無言的范景涓搶過他手中的冰塊,硬是不給機會反抗的強壓在他發腫的嘴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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