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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翻過相片,上頭寫著:

  愛生氣的容格,最是美麗嬌俏。

  以楓

  別說是容貌,就連下筆的筆觸都有著雷同,駱俊璋老半天失了想法。

  「為什麼要遺忘?為什麼總是想不起過去?」如果不是一片空白,那麼他就可以知道一切的一切,知道他就是是駱以楓,還是駱俊璋。

  「不,我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一定要厘清每一件事情。」

  第九章

  倒楣,喝醉了酒,還丟了皮夾,也不知道被誰撿走,裡頭雖只有一張身分證和幾張新臺幣,但是那都不重要,因為她在意的是跟以楓的合照,那是她最喜歡的一張。

  「算了,現代人沒幾個有良心的,就算撿到了,也只會關心裡頭有沒有鈔票,然後又一腳把皮夾踹到路邊去。」

  北上參加連續三天的醫學會議,才第一天,花容格就覺得無趣。

  熬了一整天,她意興闌珊的從會議大樓步出,口中喃喃叨念,「開會又開會,開了還不會,成天都開會,怎開都不會,你會我不會,還是要開會……」腳尖有意無意的踢著。

  「容格。」

  有人喚她的名字,本能的朝前方看去,意外見到來人是駱俊璋,前一秒是驚喜,後一秒則變成嫌惡。

  打算無視他,他卻反倒上前來了。

  「容格,一起去吃晚餐吧。」

  「不要,蠢事幹一回就夠了,若還有第二回,那我還真是蠢到家了。」她想跟他拉開一點距離來。

  「我特地幫你送皮夾來,你不該請我吃一頓飯嗎?」駱俊璋說。

  「我的皮夾在你那裡?」

  「沒錯。」

  「那你為什麼沒跟我說?」害她平白難過許久。

  「我是想說,可是有人一直掛我電話,我不知道要怎麼說。」

  「你真的很可惡欸!」

  這傢伙就是有讓人大動肝火的本領,如果她手上有一支大棒槌,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往他腦袋上砸去。

  她翻開手掌,「拿來——」

  「請我吃完晚餐,該付賬時我會還你。」駱俊璋耍賴說。

  「你這無賴——」

  「上車吧,麻煩大小姐陪無賴去吃頓晚餐。」

  花容格瞪了那明明是黃鼠狼才有的笑臉一眼,萬般不願的坐上他的車。

  「嘖,開新車啊!」那語調損人的意味比驚喜來得多一些。

  「應該是吧!」

  「應該是?你是車主耶!」是就是,哪還會有應該是這樣不確定的說辭?

  車輛鑽入臺北著名的擁擠車陣,「我不是車主。」

  「那你開誰的車?」這傢伙這樣吃得開,竟然還有人借車子開,為什麼她沒有?想她好歹也在這城市住了不少年。

  「這是阿邱的車。」

  「阿邱?你怎麼會跟他聯絡上?」怎麼說他也是透過她才認識阿邱的,為什麼現在看起來,好像他才是阿邱的同學?

  「上次在綠島,他說上臺北一定要來找他啊。」

  「那你找他幹什麼?」總覺得他好像是有計畫的滲透她的交友圈,讓人討厭。

  「沒做什麼啊,兩個大男人能做什麼?」他反問,帶著調侃的意味。

  他找阿邱真正的目的,暫時還不能讓容格知道,就算要說,也得等他從美國回來才行,他要把一切都厘清。

  進了一間氣質古樸的餐廳,他們被領往角落的包廂坐去,還沒點餐,菜反倒是一道道的上桌了。

  「對不起,我們還沒點餐,你可能搞錯包廂了。」花容格喚住服務生說。

  「沒錯的,這包廂是預訂的,菜色也是事先點好。」服務生欠身離去。

  花容格轉而把詢問目光調向對面的駱俊璋,「這是怎麼一回事?」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

  「那麼請問我該知道什麼?」他反問她。

  花容格一時語塞。

  駱俊璋夾了一塊肉放在她的餐碟裡,「快吃,問那麼清楚做什麼?搞錯了就大不了賴賬,不過那也得先吃完,才有賴賬的機會。」

  「你這人也真是的。」

  口中埋怨,她心裡卻想著,這人跟以楓是一個德行,總是天塌下來也無所謂的樣子,忍不住眼神又是一個黯然。

  他注意到了,在那失去光彩的瞬間,難道他又讓她想起駱以楓?

  「吃頓飯為什麼那麼多心思?」

  「啥?」她望著他,不懂他話裡的意思。

  「面前的人是駱以楓,還是駱俊璋,這讓你很困擾嗎?」他諱莫如深的眸子須臾不移的瞅著她。

  她斂下眼眸,「不准你在我面前提起以楓。」

  如果有一天,她愛上了駱以楓之外的男人,這樣算不算是背叛?

  不想背棄對以楓的愛,但是,又生怕自己會落入眼前這男人的情海。心,是掙扎糾葛的。

  「為什麼不准?」他逼問道。

  她重重的擱下筷子,「不要以為你的樣貌讓你有什麼特權,而過問我什麼。」

  「難道因為駱以楓,你可以蒙起眼睛不去看任何在你身旁的人嗎?就算不看,難道你的心裡一點感覺都沒有?駱以楓當真把你的心囚禁了嗎?」真討厭那被她珍藏在心裡的駱以楓。

  不希望她這樣虧待自己,即便他是駱以楓,也不忍心看到心愛的女人是這麼苛責自己過活的。

  「你憑什麼?你憑什麼這麼對我說?」她的態度開始變得尖銳,眼角泛著淚。

  包廂內有令人窒息的氛圍,許久,駱俊璋歎氣,似是軟化,他遞過摺疊整齊的手帕。

  沒有接過那手帕,「對不起,我先走了,不回再補請你。」她忍住難堪,佯裝著要從容離去。

  駱俊璋搶先一步起身阻止她,「如果是我的話冒犯你,那麼我道歉,能不能看在我明天回美國的份上,陪我吃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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