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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鈾這個名詞顯然引起大家的注意,一時間誰都無法明白朱書堋試圖瞭解鈾的動機為何。

  「命案現場,潛水人員幾次打撈都沒有發現相機或者底片,所以無法確定她是為了採訪,或者是私人興趣。」

  「上個月,朱書珊曾經郵寄一批書籍回老家,她的父親在裡頭發現一本內容聳動的書,沒有出版記載,很可能是私人性的小眾刊物,裡頭的書頁文字是十分粗糙的影印手法,朱先生昨天已經將這本書送來,好協助警方辦案。」

  馬特邊說邊將手中一本有著黑色皮質封面的小書推到湯鎮權面前,卻回避著與他有任何目光的接觸。

  「對,昨天我大略看過內容,裡頭涉及狂熱宗教的談論,其中一度提到氰化物這個名詞。」另一名員警說。

  「馬特,你也看過內容嗎?」

  搖搖頭,他沒有正面回答湯鎮權。

  湯鎮權刻意忽略他的舉動,轉而問:「她的私人電腦中有什麼發現嗎?」

  「電腦裡所有檔案都在出事當晚被刪除,但是透過DOS系統還原已刪除檔案,裡頭有幾篇文章在探討宗教私人行刑以及廢棄軍艦處置的抒論。」

  八竿子打不著的評論內容,實在叫人不免起疑竇,「這些稿子刊載過了嗎?」湯鎮權問。

  「都沒有,而且稿子似乎還沒有完成,內容、句子並不完整流暢。」

  「把稿子給我一份,我要看看裡頭說了什麼。」

  一定是採訪引發兇手的殺機,湯鎮權覺得動機已經很明顯,但是,零碎線索之間的關聯性,他還要再想想。

  會議結束後,馬特正要離開,湯鎮權喚住了他的步伐。

  「馬特——」

  馬特雖停下腳步卻維持著背對的姿態,就是不願意面對他。

  「那天真是謝謝你了。」儘管馬特口口聲聲拒絕,但是,湯鎮權知道他還是去了潘芭杜,把壞消息帶給了可薇。

  「不要謝我,這會讓我感覺自己是搗毀她們幸福笑容的劊子手。」

  面對馬特的不諒解,湯鎮權沒有辯駁,沉吟須臾,他緩緩的吐出字句,「婚禮的前一天晚上,就在朱書珊驗屍結果出爐後,我收到一張來處不明的傳真,上頭的文字祝賀著我和可薇,但是,我明白那是威脅、是警告,我怕可薇和小璽會成為被鎖定的目標,所以……」

  「該死!這件事你怎麼沒提?」馬特激動的回過頭來面對著他,「至少我可以理直氣壯而且明明白白的跟她們說這些難處,也不至於讓我自己覺得我是個大壞蛋,沒有理由的就出手砸碎了她們的笑容,你知道為此我有多自責嗎?」

  「馬特,我很抱歉。」

  「你該覺得抱歉的人是可薇和小璽,因為那天她們臉上的表情,我到現在都忘不掉!」

  湯鎮權沒有搭腔,他知道他太對不起可薇和小璽了,但是,為了不將她們捲入危險之中,他只能這麼做。

  再等等,只要案情水落石出,他一定會用盡所有補償她們母女的。

  湯鎮權和馬特再度來到朱書珊位於格瑞斯街四十六號的公寓,屋外停了一輛貨運車,車身彩繪的符號是潘芭杜獨有的。

  當下第一個反應,湯鎮權想,他會遇到單可薇,正在思索著要怎麼面對她時,派翠西亞已經一馬當先的走了出來,揚著高亢的聲音指揮著——

  「小心一點,鐘頂的地方小心別撞到,要不然老闆鐵會殺死你們的!」她齜牙咧嘴的比手畫腳。

  她的後頭尾隨著四個高頭大馬的搬運工人,小心翼翼的護送著被精密打包的老爺鐘。

  派翠西亞一看到湯鎮權和馬特,雙手往腰上一擦,「唷,大隊長,好巧喔!」

  滿是酸味的口吻,「對不起,讓讓、先讓讓,朱小姐的父親從報紙上知道我們單老闆想要收購這座老爺鐘,大清早就打電話叫我過來打包處理,你們快讓讓,別阻礙通行。」她睥睨的越過湯鎮權。

  「怎麼是你?」馬特問。

  見面三分情,他以為來的人會是單可薇,才在想說正好趁此機會讓她和湯鎮權兩人見面說說話、沒想到是派翠西亞這只吸金水蛭。

  「要不然該是誰?」她反問他。

  「你這勢利鬼知道我說的人是誰。」他沒好氣的說。

  「可薇好嗎?」湯鎮權問。

  先是瞪了馬特一眼,繼而冷冷的掃了湯鎮權幾眼,派翠西亞高傲的從鼻子裡呼出一聲,「哼,你確定你還記得叫這個名字的女人啊!我以為你早已經忘了呢!大隊長……」語調滿是調侃。

  「派翠西亞,你少囉嗦,人家現在不是在問候你,而是在問可薇跟小璽。」

  「臭馬特,你給我哪邊涼快哪邊去」她歇斯底里的發出怒吼。

  這些臭警察,一點修養也沒有,真是叫人生氣!

  臭駡完馬特,接著狠狠的賞湯鎮權一記白眼,以前看在單可薇是她頂頭上司的份上,基於三分薄面的個人原則,對這個湯大隊長不好多所得罪,現在好了,瞧他幹了這可惡的事情,正好讓她逮著機會,不借機訓他一頓怎能過癮?

  她真是不懂湯鎮權這男人,怎麼能夠如此對待心愛的女人,難道他就不能學學她家那口子,關傳雍雖然有時候奸詐可惡了點,但是至少在面對感情的時候,永遠是直率、勇敢的叫人欽崇。

  「哈,拜你湯大隊長這個落跑新郎之賜,我們單老闆幾乎一個月沒臉回家見江東父老了。」

  一個月沒回家?「你說什麼,可薇她去哪裡了?」湯鎮權抓住她的手臂,很是激動的問。

  她使勁一甩開,揉揉發疼的手,尖酸的說:「哈哈,好問題,不愧是咱們湯大隊長會問的好問題!」臉色一變,「很抱歉,小的才疏學淺什麼事情壓根兒都不知道,天曉得她們母女倆被這麼欺負後,跑去哪裡療傷止痛了。」一字一句都是針對湯鎮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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