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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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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可薇佯裝吃味。 「媽咪,你吃醋的樣子真可笑。」 「放肆的丫頭,快給我乖乖躺好,要不然,一腳把你踢出去。」 「媽咪真偏心,有爹地陪你就想要把我趕走,我才不讓你霸佔爹地一人,即便你們結婚我還是要繼續跟你們一起睡在這張床上。」母女倆開始出現爭寵危機。 「睡覺!少多嘴了你。」單可薇拉上被子,把她密實的包裡在身旁的位置,關上燈,黑暗裡,她們的笑容是幸福的。 「媽咪。」單璽突然喚。 「怎麼了?」 「為什麼你要找那座意大利機械式老爺鐘?它對你很重要嗎?」 「是的,很重要。」 她思索須臾,然後說:「那明天好了,明天我陪你去格瑞斯街,如果那個地方真有那座老爺鐘,你就可以如願以償了。」 「謝謝,快睡吧!丫頭。」 「嗯,媽咪晚安。」抱著母親芳馥的身子,單璽把頭偎在她溫暖的懷裡,恁是親昵。 然而單可薇並沒有隨著女兒步人夢鄉,她睜著眼在黑暗中反覆思索再三,格瑞斯街?這通電話到底是誰打的,四十六號公寓裡真的有那座老爺鐘嗎? 誠如小璽所說,這太奇怪,是以,她決定將它當作是一樁惡作劇。 午夜的廢船場,維吉尼亞州重回九年前惡夢的序曲。 大批員警駐守在港口邊,湯鎮權步伐迅疾的從甫抵達現場的警車上走出,馬特迎上前去。 「陳屍位置在哪裡?有沒有發現可以證明死者身份的東西?」 「陳屍地點是在一艘廢棄船艦後方,旁邊則停有一艘私人汽艇,我們在上頭發現了一隻女用短皮夾,皮夾裡頭有一張記者證……」馬特停下話語,呈現異常的靜默。 「記者證?是誰?」湯鎮權停下腳步望著馬特,他知道馬特接下來的回答一定足夠叫他震懾。 「朱書珊,那個美聯社記者。」 「朱書珊?三更半夜的她來這裡做什麼?」湯鎮權覺得荒謬。 一個花樣年華的女子,為什麼會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駕著汽艇跑到這個廢船場來,是純粹好玩散心,還是她又在進行什麼天馬行空的採訪?吊詭的是,這廢船場是人煙罕至的管制區,朱書珊的出現,實在叫人費疑猜。 「我也不懂這些記者在想什麼,好好一條命就這樣沒了。」馬特也不明白,更覺不勝唏籲。 「誰報的案?」 「弗雷,他是今天晚上的巡邏警衛。」他指著一旁等候多時的警衛。 「你好,我是弗雷,發生這種事情實在太恐怖了。」他還忌諱的遠離河道。 「你是今天晚上唯一的巡邏人員?」 「當然不是,還有一個同事和我一起分攤今晚的巡邏工作。」 他伸手朝些許距離遠的地方招手,只見對方惶恐的拼命回絕,「你瞧,我同事都不敢靠近。」他手指著遠處的一個男子。 「他叫什麼?」湯鎮權問。 「我們都叫他阿姆,他是新來的,英文還說得不大流利,個性也膽小得緊,光是要他值晚班就耗費了我一大堆口水。」 「你怎麼會報案?」 「是阿姆發現她的汽艇,趕緊來跟我通報,我們以為是違法入侵管制區的小偷,所以報警處理,可是當員警抵達發現情況不對,緊急派潛水人員下去,這才發現她早已咽氣。」 「小偷?!廢船場裡能偷什麼?」 「這裡多是停放一些廢棄的船艦,平常就很多人企圖闖入,大多是想要竊取廢船艦的一些零件,大概是為了當作紀念之類的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一定是瘋了。」湯鎮權搖頭說,「弗雷,還是得請你同事過來做個簡單的筆錄。」 「沒問題,我就去帶他來。」弗雷鞠躬後離開。 儘管湯鎮權不喜歡朱書珊的行事風格,但是,他也絕對不希望她會是落得這般下場。 「對了,通知梅鐸法醫了嗎?」他問馬特。 「喏,不就來了。」馬特往後一指。 一輛房車駛近,梅鐸法醫神情凝肅的提著工作箱下車走來。 「三更半夜的,就不能有一點平靜嗎?」 「我跟你一樣為此感到困擾。」三人並肩往打撈處走去。 「聽說你要結婚了?」梅鐸行進間不忘問著湯鎮權。 「消息傳得真快,我以為我很低調,連喜帖都沒發呢。」 「我想我也沒時間去參加,替我跟可薇說聲恭喜。」 「希望你不是為了節省禮金。」 「我的確是。」梅鐸始終一副不苟言笑的面容。 談話間,他們已經抵達打撈屍體的港岸邊,朱書珊冰冷的身子靜靜的躺在帆布上,渾身濕淋淋。 暫停私人對話,梅鐸和湯鎮權以一種嚴肅的態度面對屍體,戴上手套,梅鐸蹲下身子仔細的檢查屍體外觀,確認是否有外傷。 「怎麼樣?是單純溺斃嗎?」 她揚眸掃了一眼以示警告,「湯大隊長,容我有些許判斷思考的時間好嗎?」 這就是湯鎮權,永遠改不掉的急性子,看到屍體就希望馬上得知死因,每次有他參與的案子,梅鐸都覺得像是一場嚴格的考試。 須臾後,「有沒有地方讓我更衣?」 「更衣?你要做什麼?」湯鎮權問,梅鐸的反應讓他明白事情並不單純。 「我要親自下去陳屍地點看看。」 「為什麼?你發現什麼異狀嗎?」他不死心的追問。 「我只是想要更準確的判斷她的死因,所以我必須親自去看看周圍環境。」梅鐸的態度很堅持,說詞很保留。 「馬特,找個地方讓梅鐸法醫換上潛水衣。」他繼而對梅鐸說:「我跟你一塊兒下去,你需要一個潛水夥伴,基於安全理由。」 「隨便。」懶得爭辯,因為她知道湯鎮權一定會堅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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