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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男人也有更年期啊!之前不是有新聞報導說過。」

  「你……」算了,怎麼跟她說,最後氣死的一定都是他,換個話題,「雜誌社的工作既然推了,你不好好休息,又在瞎忙些什麼?」

  「我跟加藤在合作一個人物寫真的採訪,挺有挑戰性的。」

  「挑戰性?為什麼我老覺得你把記者的工作搞得像是情報人員,要不就是隨時準備攻堅的員警。」

  「是有點像啦,可你不覺得很鮮嗎?」

  「並、不、覺、得。」他無奈的抓抓頭髮,「等等,你說的加藤,該不會是許多年前帶著你去爬富土山,還拉著你出生入死去採訪什麼日本鬼國會賄選弊案的加藤吧?」他聲音逐漸揚高。

  梁舒眨眼點頭,「嗯,不就是他嘍!」

  羅閩笙霍然起身,激動的大喊,「我不准——」

  「為什麼?」

  「不需要問為什麼?那傢伙命賤我不管,幹嘛非要拖著你去陪他,既然他愛挑戰生命極限,幹嘛不去跳一〇一大樓,幹淨利落許多。你不想想,每次你跟他合作就不會有好事,上一次爬富土山,爬到出意外,去採訪賄選案,你還差點被綁架。」

  「是啊,可還不都歷劫平安歸來。」

  「總之你不要跟他再有牽扯,我覺得那個加藤分明就是帶賽,而且還是個小日本鬼子,你看我們亞錦賽零比九,看了都要吐血,還有、還有,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日本……」羅閩笙義憤填膺的拼命數落。

  我的媽呀!梁舒聽得耳朵幾乎要長繭。不過就是個合作,他閩笙婆娘可以從八百年前的富士山之旅,扯到阿薩布魯的國會賄選案,現在還要溯及上個世紀的大戰,真服了他。

  「唉,你慢慢說,我想去睡個美容覺,晚上我想吃培根蒜苗炒飯。」點完餐,梁舒掏掏耳朵,趕緊撤退,一點都不想再接受他的疲勞轟炸。

  「喂,梁舒,我還沒有說完啊!你要不要回個電話給李總編,還是退出加藤的採訪計劃,我是覺得你才剛從南極回來,都還沒有歇息夠,不要急著跟那傢伙出生入死的,反正事情擱在那兒,沒有人會搶去做啦!如果有,就讓人家去做吧!」

  真懷疑閩笙上輩子是什麼東西投胎轉世的,怎麼這麼有說話的天份?獨腳戲唱了半天都不累。

  「好,電話我會回,跟加藤合作的工作還是會繼續,現在我先回房了,你自便。」梁舒看看手錶,「我會建議你可以開始動手準備晚餐了。」

  回房去,她準備把黑崎遙的預定行程公佈給各家媒體,讓他們繼續去騷擾他,這樣她才可以繼續跟皆川凜糾纏。

  到底那晚他去哪裡?一整晚都沒有歸來,害她等得亂無趣的。

  第一次跟丟了人,下回她應該要自己開車,就不信她的技術會輸給計程車司機。

  皆川凜打開飯店房間的門,見到黑崎遙正端坐在他床上,一派閒適的啃著蘋果,像個無害的傢伙,身旁五、六人雙手環胸端站著。

  「你去哪裡?少主在等你。」貼身保鏢宮澤冷沉著聲調問。

  「有事?」他沒有回答,逕自發問,平靜肅穆得感覺不到一絲情緒上的波動。

  「皆川,請你不要隨意行動,現在臺灣的媒體把少主的行蹤盯得很緊,我們懷疑有人洩漏少主來台的預定行程。」

  「懷疑是我?」依然平靜的語調。

  「當然,因為你這幾天老是擅自一個人外出,少主好幾次都找不到你。」

  「這次來台是要商討投資計劃,而我並不參與計劃的執行,此行也只是奉少主之命前來,與其困囚在飯店裡,我何不四處走走?」皆川凜用極為沉緩的語調說著。

  黑崎家上下包括奴僕、保鏢就討厭他這麼無所謂的態度,他們對他這淡然可欺的面孔,簡直是恨之入骨,仿佛他人的存在都是多餘,只有他皆川凜是真正活著的。

  不過,事實上也是如此,無力對抗一切的他活在自己的世界,在冷冽而人情淡薄的黑崎大宅下存活。

  「皆川,你這是什麼態度……」宮澤怒問。

  啃完最後一口蘋果後,黑崎遙泛起一抹笑,懶洋洋的擺起手,制止宮澤的怒火。

  「你們先出去,這麼多人擠在一個小房間裡,空氣有點問。」老是一屋子男人,要是有個女人的香氣緩和這些陽剛味多好,但是女人在哪兒?

  「少主……」

  黑崎遙揚起淡漠的眼神,淩厲掃了保鏢們一眼,三名彪形大漢這才退去,房間內就留下他跟皆川凜兩人。

  繼而掛著笑,他起身,一派從容的走到皆川凜面前,旋即繞著他打量,忽爾,他傾身在皆川凜身上嗅呀聞的。

  皆川凜還是一臉凜然的神態,沒有不悅也沒有回避。對於黑崎遙的捉弄,他已經習慣了。

  「有香味,是桅子花,還是百合?還有什麼?菊花,抑或是玫瑰?」逕自的揣測發言,黑崎遙不合宜的湊近他的嘴,在須臾的距離上嗅著,「還有清酒味。你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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