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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幸福如此短暫,她以為逃到臺灣,一切都會不同,她可以和心愛的男人撫育著孩子成長,白頭偕老。

  然而盟約一生的男人已經死去,急欲擺脫的男人卻又尋上門來,如今孩子更成了威脅她的籌碼……

  「櫻子,我要你馬上答應跟我回日本結婚,回答我!」黑崎明命令著。

  「不,我已經結婚,而且有了孩子,我不能再和你結婚,請你把孩子還給我。」 皆川櫻子強忍著眼淚,斷然的拒絕。

  他扭扣著她的手腕,無情的威脅她,「不要說不,你的兒子還在我手上,只要我一個眼神,他就會斷腿、斷胳膊,一生殘疾。」薄抿的唇像釀著毒液的巢,包裹著每一句話。

  「黑崎明,你這陰狠毒辣的男人,你痛恨我就儘管沖著我來,何苦對一個年幼的孩子下手,你真卑鄙……」

  「哼,我不否認我的卑鄙。」

  他眼神往旁一睨,手下便附和著他的威脅,開始扭轉著孩子的手。

  「媽媽、媽媽!好痛……」

  小孩大哭。

  「住手、住手,我給你們跪下了……」皆川櫻子哭喊著,「他只是一個孩子。」

  黑崎明醜惡的嘴臉更甚,一個手勢,為虎作悵的手下便狠心的扭斷小孩稚嫩的胳膊。

  「好痛啊!媽媽——」

  他發出最淒厲的哭喊。

  「凜,媽媽的孩子……」心都碎了,她怎麼也沒想到黑崎明當真痛下毒手,扭斷她孩子的手,皆川櫻子痛徹心扉的暈厥。

  淒厲的哭喊回蕩在北投的山區,男人揚起勝利的笑,十分的刺眼。

  這一幕永遠像惡夢的糾纏著當年的小孩,始終不散……

  耳膜幾乎要被小孩淒厲的聲音給穿透,床上的身子霍然起身,在黑夜中,冒出一身的冷汗,驚駭久久不散。

  二十多年了,那個下令扭斷他胳膊的男人成了他的繼父,他開始被迫與母親過著疏離的生活,在這豪華宅第的偏處,忍受著孤獨與歧視。

  皆川凜扭開床頭燈下床,到浴室去清洗著惡夢激出的汗水,讓冰冷的水緩和他的恐懼。

  後天他要到臺灣,這一次是名正言順的前往,因為明集團即將在臺灣進行一項投資計劃,他被指派要跟著異父弟弟——黑崎遙一同前往。

  只是,他卻在即將歸返臺灣的夜晚,再度夢見二十多年前的一場惡夢,那場惡夢讓他的手至今仍呈現扭曲,也時時刻刻提醒著他人生的苦難。

  束手無策的母親用結婚當作籌碼,交換了他的生命、他的教育,所以他才得以在黑崎家繼續存活下來。

  因為父親的姓氏是罪惡必須捨棄,而黑崎這姓氏太尊貴他不配,所以他冠上母姓,成了皆川凜,時間漫長到足夠他忘了自己原本的姓名。

  知道繼父向來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但是只要他對明集團有貢獻的一天,他絕不會動自己一根寒毛。

  至此,皆川凜終於明白母親為什麼願意捨棄親情,來交換他受教育的權利,因為再多的親情對他而言是毒藥、折磨,黑崎明只會藉故除去他這野孩子。

  抹去臉上的水漬,回憶太痛苦,但他卻不忍忘記,多虧有那些痛砥礪著,他才撐到今日。

  第三章

  透過視訊熒幕,梁舒和加藤進行著例行的商討。

  「舒,我已經查出明集團此行到臺灣的班機和下榻飯店。」加藤興奮的說,「是秀子進入航空公司的訂位系統找到的。」

  「我愛你,加藤。」梁舒對著熒幕猛獻香吻。

  一會兒,傳真機傳來資料,上頭清楚載明班機抵台的時間,還有下榻飯店的名稱。

  「別亂親,秀子最近迷上當駭客,萬一她侵入我的電腦,發現我每天跟你玩視訊,你就準備來日本弔唁我吧!」

  「嘖,秀子還是這麼高竿,我看你還是安份點,千萬別學中年男人,老搭訕年輕女學生。」梁舒調侃道。

  「舒,請不要用你對日本男人的刻板印象攻擊我好不好。」加藤對著網絡攝影機大叫。

  「好啦、好啦,都看見你的喉嚨了。」

  「傳真都收到了嗎?」

  她撕下傳真繼而說:「收到了,傳真紙散了一地都是。加藤,為什麼這些資料不用電腦來收?」

  他露出一抹笑,「謹慎,太多重要資料存在電腦很危險,要是被駭客入侵,IP很容易被找到,而且萬一那駭客又是黑崎家的爪牙,我不就又要再死一次?」

  「果然有被打過有差,做事比較謹慎。」她揶揄著他。

  「梁舒,要不是念在你還有任務要進行,我真巴不得馬上射顆洲際飛彈,把臺北的你轟掉。」

  「呵呵,不行喔,皆川凜要來了,我怎麼可以提前陣亡?別忘咱們的合作。」

  單手觸摸著下顎,加藤思索起來,旋即認真提點好友,「舒,傳言皆川 I凜是黑崎遙的愛將,如果你想要接近皆川凜,就必須有人可以牽制住黑崎遙,造成他倆的分隔,這你才有機會單獨面對皆川凜,也可以免去黑崎遙身旁的爪牙盯上你。」

  「加藤,我有個想法,我想要把這份資料公佈給臺灣的其他媒體,等明集團的人抵達臺灣,從入關到下榻飯店這一路上,臺灣媒體一定會讓黑崎遙見識到臺灣人的楔而不舍,只要他待多久,我保證他就會被纏多久。」

  「你想造成混亂?」加藤問,繼而擔心的說:「可是新聞是有時效性的,萬一炒作的議題無法延燒熱度,你怎麼辦?」

  「我當然會適時的丟餌給眾家媒體。我可是跟你去釣過魚,魚餌該是啥,多大多小,這我都有一番領略在心頭。」

  「好,不過萬一那些人就像中國的姜太公不歧不求,那你還有把戲玩嗎?」

  「放心,這年頭沒姜太公這人物,我一定會擺平的,別忘了黑崎遙是在臺灣又不是在日本,或許他在日本,所有的媒體會懾于黑崎家的勢力而不敢貿然採訪,但是臺灣媒體可不吃這一套,臺灣記者對於外來的高傲分子特愛幸治,別忽略了歷史情結,隨便一挑都會再現的,黑崎遙占不了便宜。」梁舒信心滿滿的說道。

  「女人的心果然特別陰險。」加藤揚起戲謔的笑容。

  「別這樣說,我只是讓不相干的人閃到一邊,好讓我可以直接面對皆川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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