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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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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又不自覺的聚攏著。 倏然,一隻柔軟的手撫上他揪攏的眉,他猛然睜開眼,那帶笑的臉近在面前。 「別這樣。」他制止她的大膽行徑。 「你幹麼怕我?」 「沒有。」他終於啜了第一口酒。 「那就是厭惡我了?」 「隨你怎麼想。」或許吧!對於女人,他是該厭惡。 「那糟了,我偏偏很喜歡你呢,梁翔。」琴綺蘿仰起下顎,似笑非笑的睨著他,桌上的極光閃耀著瀲濫波光。 「你喜歡的是我手中的合約吧?」他挑明瞭說。 「是不討厭,但是,對我而言,目前你勝過那只合約,反正賺錢是公司賺,拿不下國翔建設的廣告比稿,本小姐薪水一樣照領不誤。」 「你倒是灑脫。」 她驀地起身拉著椅子挪往他左手邊,一派認真的看著他。 「梁翔,我在找一個人,一個足以讓彼此沸騰燃燒的人,我覺得你……」 「你找錯人了。」他搶先一步說。 「對或錯是我來決定,不是你。」她不以為然的笑了。 「我還是告訴你找錯人了,我不想沸騰燃燒,生命何其可貴,自焚不是我的風格。」話落,他一口氣飲下冰涼的酒,直到涓滴不剩。 心在跳動著,手指隱約顫抖,眼前這個他該遠離的女人竟然喜歡他,不行,女人的毒害在他父親與兄長身上他看得還不夠嗎?他若是涉入,那真是何苦來哉! 被拒絕了,意料中的事,琴綺蘿看著他的抗拒,只覺得興味盎然。 冷漠只是他的掩飾,真實的他是落寞孤獨的,這種人若沒有代表極光的活力引燃他的人生,那麼生命只是虛度。其實,他的內心何嘗不也在期待這種奇跡,要不,為何總是難掩落寞? 好,姑且不說喜歡與否,總之,她找到了人,沒有個開花結果,她怎會放棄?不說就不說了,喝酒總行吧! 「James,麻煩再一杯極光跟天狼星。」她開口喚著。 琴綺蘿的固執令人咋舌,沒有得到預料的結果,梁翔索性又閉上眼睛,寧可讓耳朵縈繞鋼琴的曲調,也不願眼前充斥她的一顰一笑。 兩人同時的保持安靜,在朱紅與藍色的交錯中,一杯又一杯,他們都在撐著下低頭。 他偶爾睜開眼,看見她托著腮幫子,不知在想啥,啜酒一口,笑容就暈開一些,瞧她都醺然了。 「別喝了,喝醉了休想我送你回去。」梁翔取過她的酒杯,不悅的瞪著她。 又瞪人,沒見過哪個男人這麼愛拿白眼看人的。 「真難伺候欵你,說話又嫌我吵,喝酒又不許,到底做什麼你才會點頭沒意見?」琴綺蘿半是調侃半是埋怨。 管他呢,普天之下只有她哪吒放肆管人,幾時輪得到別人干涉她了……算了,不跟他計較,誰叫她喜歡他呢! 「我要定走了。」他瞅了她半晌,決定起身離開。 「等我——」她趕緊跟著起身,人卻突地一陣暈眩,幸好一隻及時伸來的手攬住了她,要不她可能會跌得四腳朝天爬下起來。 「我很討厭女人喝醉酒。」那善心人士惡毒的說。 琴綺蘿這才看清了對方的臉,是粱翔,那個愛裝冷的男人。 梁翔付了酒錢,帶著醉了的她離去。 James猛抓頭髮,一臉傻呼呼的看著兩人背影,「他們是怎麼了?一冷一熱當真有辦法在一起?」 「你不也跟Nacissus在酒館裡待了不少時日?」Hermit吐槽他一句。 「欸,你別說到Narcissus,他不一樣好不好,我還在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人呢!」James露出他那白晃晃的牙齒,誇張的笑著。 客人陸陸續續的離去,維也納森林靜了下來,Narcissus闔上鋼琴,同Kin與James一同朝吧台靠近。 Hermit擦拭完每個酒杯,習慣的取出她的塔羅牌,安靜的移動著牌,眉微蹙著。 「怎麼,天塌下來了嗎,還是維也納森林即將關門大吉?」James問。 「多嘴。」Hermit冷淡的回了一句,眉尾高聳著。 「Hermit,這樣不行的,人生就該開懷的笑,你太自私了,即便明日是世界末日,也要微笑著敞開胸懷接納它。」 反正生氣已經不是偶發,Hermit哪天下是讓James挑釁得火冒三丈?況且不這樣逗她,真怕Hermit晚上會睡不著覺,他也真是用心良苦。 「那你何不把廚房的刀插在自己身上,敞開胸懷接納它?」生性冷然的Narciissus一開口,溫度驟降十度。 James背脊一陣涼意竄起,「各位,我明日一早有課,先走了。」他趕緊避開泛冷的維也納森林,實在無法苟同Narcissus的言語。 鋼琴聲已經歇息,吧台的忙碌也告一段落,昏黃襯著藍,在無聲中流動著一股專屬於維也納森林獨有的氛圍。 「人生應該在幸福中領略不幸福,還是在不幸福中用少許的幸福點綴生命?」Hermit自言口自語。 「不管幸福與否,都是人生。」Kin點起一根煙思考著,此刻的他深沉得讓誰都料想不到他在思索什麼。 維也納森林熄燈後的臺北街頭,計程車上,梁翔逕自看著窗外街景。 「梁翔,我們要去哪裡?」 「我要回家,至於你,我不千涉。」他端坐的姿態比將軍還將軍。 琴綺蘿皺起了眉,湊上前看著他,冷不防的伸出手碰觸他的臉。 他蹙眉閃避,一方面懾於她手的溫度如此冰涼……「冷?」他隨即凝眉對司機祝:「麻煩關上冷氣,搖下窗戶即可。一 涼風吹來,趨走不少酒意,琴綺蘿低聲說:「如果這樣的溫度才能靠近你,那我寧可自己像你一樣冰冷,但是,這樣你就感受下到我存在的樂趣了。」下一秒,它又露出那慧黠得意的笑容,讓他幾乎氣結。 他拉開兩人的距離,又將視線拋向車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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