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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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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盛怒讓他忍俊不禁,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聲傳到她的耳裡,更是教她氣憤不已。 笑,好呀!笑死你好了! 「香堤,」他對著盛怒的背影喊,「明天,我會在距離聖馬可教堂最近的那個碼頭等你,等你和我一起搭貢多拉船遊威尼斯,到時,我自然會把這串手環還給你,你一定要來哦!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哼,他自己去不見不散,明天她就偏偏不去。 望著那圍上紅色圍巾的背影,嚴肇雎感歎曦噓,不忍褻瀆、卻又不甘心這樣放手,唯今之計只有把這個抉擇交給她,交給明天的碼頭之約。 「這樣好嗎?把一個傾心于你的女孩捉弄成這樣,萬一她明天不來呢?」洛齊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後,不以為然的搖搖頭。 「不來最好。」他拋下一句,轉身走人。 「你確定?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白搞這一場審核,你到底要檢驗什麼?」 洛齊追問。 「你不是應該送東西去羅馬了嗎?」他不答反問。 「是要走啊,正巧看到你跟她的好戲。」 「多事!」嚴肇雎啐了他一句,踩著一貫的快步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洛齊搖搖頭,「逞強,萬一人家真的不來,我看有人要痛哭流涕了。」 第六章 她存心忽視那個約定,擺明不讓他稱心如意,既然他愛等,就讓他在碼頭慢慢等吧!總之,她是不會赴約的。 「嚴肇雎,你等著吧!就算你在碼頭站瘸了腿,我也不會去赴約的。」裴香堤對著旅館房間裡的古董鏡子,堅決的宣示決心。 為了不讓自己不斷的想起那個討厭約定,一早裴香堤就拉著粱菲倚在威尼斯進行長程行軍,從巴洛克式建築的佩沙洛宮、建築大師隆格納設計的雷左尼可宮、收藏十四到十八世紀重要畫作的藝術學院美術館,到氣勢恢宏的聖馬可大教堂……她著了魔似的一處又一處的拜訪參觀,兩隻忙碌的腿一整天不斷的擺動著,連絲毫休憩的時間都沒有。 她們從早上走到中午,再從中午走到下午,眼見天邊的夕陽都在暗示時間的流逝.然而她顯然還沒過癮,從大教堂離開後,裴香堤還躍躍欲試的想要往下一個目標邁進。 我的媽呀!她的腿已經不聽使喚的打顫了,究竟裴香堤還要拉著她走多久啊? 「香堤——夠了,今天夠了。」顧不得淑女風範。梁菲倚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住的捶著她酸疼的腿。 停下腳步,「怎麼了?人家還想要去奇跡的聖母瑪麗亞教堂看看耶。」她回頭望著死黨說。 「夠了,裴香堤,我們今天已經幾乎要把整個威尼斯跑透了,我不知道你是哪根筋不對勁,竟瘋狂的愛上走路,但是,姑且不問原因是什麼,請你先饒了我好不好?人家真的走不動了啦!」她哀聲哀氣的討饒。 她感覺自己的筋骨正在自行解體分離,相信只要再多走幾步,她的骨頭就會宛如中了化骨棉掌似的瞬間崩潰,挫骨揚灰。 有鬼,一定有鬼!裴香堤不知道在跟誰賭氣,整天板著臉孔,殺氣騰騰的遊走在威尼斯的街道上,每個步伐都像是在發洩似的用力,原本一直耐心等待她自己開口的梁菲倚,硬是被她折騰得渾身虛脫。 完了完了,她的腿一定會越變越粗,這都是裴香堤害的。 「可是我們還有很多地方還沒去看了。」她意猶未盡。 天啊!她狠狠的拍打自己的腦袋,「不,我真的不行了,我要打電話叫次安來接我回去休息,我真的不行了。」 「菲倚,時間還很早耶,人家現在根本還不想回旅館,那要不,我跟你去找林次安好了。」 她不想一個人回旅館,那只會讓她不斷想起那個宣稱會在碼頭一直等到她出現的男人,而她就是不願意想起他,想起碼頭的荒唐約定。 趕緊抗議,「不——我真的需要休息,香堤,算我求你,現在你馬上乖乖的回旅館去,讓我也回去休息,明天,哦,或許得後天,後天我們再商量要去哪裡,好不好?」梁菲倚虛弱的說。 「可是我……」 揚手制止,「千萬別再可是了,我得回去休息了,真的。」不等她再多說什麼,梁菲倚蹣跚的爬了起來,旋即頭也不回、一拐一拐的離開裴香堤。 「菲倚、菲倚……」她還在做困獸之鬥,然而梁菲倚堅決的不再回頭理睬,頓時讓她的呼喊成了風中的呢喃,最後化作無形。 菲倚捨棄她了,裴香堤望著廣場上的鴿子在地上尋找著食物,反覆的起飛又降落,她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懊惱自己阻止不了好友離開的決心。 她站在廣場邊,遠遠跳望著大運河。 香堤,明天,我會在距離聖馬可教堂最近的那個碼頭等你,等你和我一起搭貢多拉船由成尼斯,到時,我自然會把這串手環還給你,你一定要來哦,不見不散! 香堤,明天,我會在距離……不見不散! 香堤…… 耳畔嚴肇雎的聲音依稀響起,一次又一次的反覆著昨天離去前的話,一次次的攪亂著她的思緒,讓她的內心開始有了猶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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