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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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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行嗎?他還是沒有辦法把她從過去的陰影中拉出來嗎?一定是因為那場迫降,讓好不容易鼓起勇敢跨出第一步的她再度受傷了。 「該死的項君睿,你怎麼會發生那種可惡的意外?」他忿忿的責怪自己。 他又要再度失去她了嗎? 不敢想像五年之後,溫暖過的心又要再度面臨冰冷,他無法入睡,胸口緊緊揪扯著。 「小嵐,你去哪裡了,你到底去哪裡了——」置身於黑暗中,他聲嘶力竭的問。 只是,回答他的只有一屋子的寂靜。 電話鈴聲響了,他迫不及待的接起,「喂,小嵐……」 「君睿,是我。」邱品齊無奈的說。 「怎麼樣?司徒聰那邊怎麼說。」 「老樣子,小嵐只跟公司請了長假,根本沒有交代她要去哪裡,現在司徒聰也急著要找她,好像有工作上的細節要問她。」 「她會去哪裡?」 「我已經請梁心向其他同學打聽了,大家都說沒跟她連絡。」 項君睿覺得頭疼,臺灣就這麼一丁點大,他竟然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找不到!真是夠笨了—— 「老家呢?」邱品齊問。 「老家——」會嗎?她會回老家嗎?因為父親死後,小嵐的母親改嫁了,後來也有了弟弟,項君睿記得她跟家人的感情淡薄得可以,一年到頭也鮮少聽她說要回家去看看。 「試試看!這總是個機會,明天一早我跟梁心問了地址,再陪你走一趟,聽著,你現在馬上去給我好好睡一覺,絕對不可以擅自行動,聽到沒有?項君睿,I have control。」 邱品齊掛了電話之後,他還是呈現半懷疑狀態。 會嗎?小嵐會回老家去嗎?然而一思及好友說的話,他想,這或許是個可以嘗試的線索。 對了,他本子裡還有小嵐老家的地址,當初在阿德雷德他寄了不少封信過去,只是,小嵐似乎沒有收到,又或許她根本不想回信…… 二話不說,他飛快的走進浴室洗了個戰鬥澡,換了乾爽的衣服抓起鑰匙,馬上快步下樓。 他等不了了,如果小嵐真的在南部的話,他等不了了。 一下樓,邱品齊的車子就在他面前緊急煞車,「媽的,我就知道你會晃點我,跟你這傢伙喊啥Conrtol是屁,幸虧我機伶,上車!」 他滿是歉意還有感激,「阿齊,謝謝你。」 「不用謝了,我只是看不慣兄弟把馬子這麼遜,看吧,飛行員再拉風都是天空上的事情,回到地面就呆得跟豬頭一樣,竟然讓馬子給跑了,學著點,這次再讓你跑了老婆,我邱品齊三個字給你倒過來寫。」 加足馬力,他的車子隨即奔向南部沈逸嵐的老家。 大清早,沈母才打開家門,便不敢置信的看著門口停著一輛陌生的跑車,裡頭還有兩個陌生男人,一見到她,對方馬上下車迎上前來。 「伯母,抱歉打擾了,請問小嵐有沒有回來?」項君睿劈頭就問。 退了幾步,「你、你們是誰?」 「他是小嵐的男朋友,我是小嵐的大學學長,這幾天都聯絡不上她,我們很擔心她的安危,所以……」 「阿娟,你在跟誰說話。」沈逸嵐的繼父從屋裡走出來。 「這兩個人說是來找小嵐的。」難不成那孩子真的在臺北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的臉上不由得寫滿擔憂。 「你們是幹什麼的?找小嵐有什麼事?」擺著臭臉,全然的防備。 「伯父,我是小嵐的朋友,只是想確定她平安無事,真的。」 「我怎麼知道你是說真的還是假的?」 項君睿只得巨細靡遺的把那天迫降的事情說了一遍,也把沈逸嵐的抗拒說了一回,然後跟著邱品齊不斷的請求他告知沈逸嵐的現況,乞求眼前的伯父伯母能被自己的誠意感動。 「你……是不是以前那個常常寫信的人?從澳洲寄信來的人。」沈母突然問。 「是,我是,那是我在澳洲受訓的時候寫的,我叫項君睿。」 「唉,原來又是因為你,那孩子突然回來的時候,我看她就覺得怪怪的,但問了她卻什麼也不說。你等著,我上樓去喊她,有什麼事情當面好好談,我看她這樣愁眉不展的心裡也難受。」說完,她進屋上樓準備去喊女兒起床。 然而當沈逸嵐的母親推開房門後,竟只看到一床的信件卻不見女兒蹤影,當下心慌的大叫,「阿弟的爸,快來、快來,小嵐不見了——」 聽見呼喊,三個大男人火速從一樓奔上去,一床的信,唯獨不見收信的人。 繼父轉而沖向兒子的房間,不由分說就破門而入,「阿弟啊,你有沒有看見你姊姊,她什麼時候……」話音頓時停下,因為愣住了。 「怎麼樣?阿弟,有沒有聽到……」沈母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當場也傻了。 怎麼會?這兩姊弟怎麼會同時不見? 「會去哪裡?他們兩姊弟會去哪裡?」沈逸嵐的母親慌了。 「他們會不會是去機場了?這個阿弟三天兩頭就老是偷騎附近鄰居的摩托車跑去機場看飛機,為了這件事我已經打了他好幾次,但這個兔崽子就是打不聽。」 「小嵐會不會是回臺北了?」邱品齊推測。 「但她東西都還在啊。」沈母說。 「阿齊,我們去機場找人。」項君睿立刻下樓沖出沈家大門,跳上車子急忙朝機場方向駛去。 這廂,沈逸嵐吃著饅頭跟阿弟望著前方的機場航道。 「姊,那個寫信的人是你男朋友嗎?」 「嗯啊!」 「你們吵架啦?」 「好像吧!」 「什麼好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什麼好不好像的?」女人真麻煩。 「那就算是好了。」 「姊,他是飛行員對不對?」 「嗯,是啊。」 「哇塞,真酷。」 「哪裡酷,我討厭他當飛行員。」她噘著嘴巴咕噥說。 他望了姊姊一眼,用成熟的口吻說:「姊是因為害怕嗎?害怕又發生空難。心裡有拋不下的惡夢,所以死命的抗拒著,是這樣吧,姊?」 她睞了弟弟一眼,沒吭聲,當作默認了。 她望了一眼天空,「阿弟,天空真的那麼棒嗎?」 「當然,能夠飛上去看這廣大的世界,那是最棒的事情。」 「即使犧牲生命都不怕嗎?」 「姊,人生不就是這樣,到頭來終究要死的,只是死之前一定要過得很燦爛很精采,這樣才不會虛度人生,況且飛行比開車走路還安全呢!老姊開車都不怕了,竟然會怕飛機,真是奇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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