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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阿讓……」他這樣露骨的目光害徐雪凝羞赧的不知所措,揚起手欲遮掩他令人量眩的眼神。

  他吻上她的手,帶點霸氣的要求,「給我——」

  「不行,晚餐時間到了,大家會等我們的。」她跳下他的腿落跑,可沒跑幾步,她就被一隻結實的臂膀勾了回去。

  「不准跑了。」

  「阿讓……不行!」她躲著,身子不斷的下滑。

  「你太吵了。」他決定以吻封緘。

  戰慄的激情在臥室裡上演,從躺椅一路蔓延燎燒到床褥上。

  當兩人渾然忘我的索求彼此,從門縫透出一記森冷的瞪視,充滿敵意的看著柔美身軀與精壯的線條合而為一。

  門外的人低語,「他會是我的,永遠只屬於我……」

  猙獰的笑容在門縫間一閃而逝。

  從房裡走出,張讓突然決定去找父親。他的心中有懷疑,必須要馬上解決。

  他出其不意的推開房門,站在床頭的董婉一時受到驚嚇,手中的膠囊空殼就這麼落入透明杯中,彩色的膠囊空殼在杯中載浮載沉,好突兀的景象。

  她佯裝鎮定,轉過身來,「阿讓,你爸爸已經睡了,有什麼事嗎?」她遮掩住那杯水。

  「公司方面的急事必須馬上跟父親商討。」張讓說。

  「可他剛服藥睡了。」

  打從他一開門,他就注意到董婉不自然的模樣,一反她平常冷靜的神情,此刻,她看來是那麼不安,她太過於要遮掩她身後的東西了。

  「不會打擾爸太久的,況且爸一向淺眠。」張讓不理會她的阻止,逕自走上前去,「爸,你睡了嗎?美國分公司有個問題,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他輕輕搖晃父親的身體,卻發現張啟華睡的異常的沉。張讓銳利的目光一瞥,筆直地看著董婉,「爸睡前吃了什麼藥?」

  只手探探父親的鼻息,呼吸很規律,睡得很熟沉,眼下的很可能是安眠藥之類的。

  「陳醫生開的藥。」董婉局促的搓揉著手。

  她一向鎮定,可是一看到張讓的眼神就會失去冷靜,張讓是她在蘭薰山莊的惟一威脅。

  「董姨,你身後是什麼東西?」他一步步走去。

  「你多心了。」她努力從容的笑。

  張讓淩厲的一瞪,一個箭步上前推開她,「這水裡還有膠囊?」他露出狡詐笑容。

  「不、不小心掉進去的。」她支吾。

  「跟爸說,我有事跟他商量。」張讓決定不在真相未明前揭發她。

  「這是誰?有點熟悉。」徐雪凝看著張靜畫冊中的女子,納悶那熟悉的感覺為何如此強烈。

  「眉兒姐姐。」

  「眉兒?」對了,小靜提過這人的。

  「嗯,大哥幫眉兒姐姐拍過照,我依相片畫的。」

  「你跟眉兒很熟稔嗎?」她直覺想多探問小靜口中的眉兒。

  「大哥結婚前常帶她來,她會和我說幾句話,可後來她死了。」

  「死了?為什麼?」

  「意外,好像是車禍。」

  「阿讓一定很傷心。」她可以想見張讓有多傷心。

  「嗯,大哥好一陣子都陰陽怪氣的,後來爸爸馬上安排他跟大嫂結婚。」張靜似乎很為張讓覺得委屈。

  「那我們以前認識嗎?要不怎麼會結婚?」難道,他們不是相愛才結婚的?

  「大嫂,這我不知道,得問你了。」她的口氣意有所指。

  徐雪凝心裡怪難受的,思忖這樣倉促的婚姻會幸福嗎?

  「是因為我們不相愛,所以沒有孩子?」她又問著。

  她太急於想回憶過去的每一件事,而只有張靜可以幫她,所以她不斷的提出問題,想把腦中殘存的記憶全部串聯起來。

  「你曾經懷孕,可是流產了。」張靜手中的畫筆沒有遲疑,仿佛在述說著不關己的故事。

  「流產?為什麼?」她曾經懷有寶貴的生命,為什麼她沒有好好的保護?

  「問你啊,因為是你把孩子的生命結束了。」她的聲音平平淡淡,卻令人感到寒冷。

  「不可能——」徐雪凝愀然變色。」我怎麼可能扼殺了自己的孩子!」

  「所以我說要問你自己,因為醫生說你是施打某種藥劑才流產的。」張靜闔上畫本,轉動輪椅緩緩的往屋內去,留下驚愕不已的徐雪凝。

  她無法置信自己竟會是這樣兇殘的人,這消息來的突然,她無力細想,只覺壓得喘不過氣來。

  兇手、兇手,殺害孩子的兇手……

  「不是,我不是——」黑暗中,徐雪凝哭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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