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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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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兩天一夜的渡假,對黎曼芸而言是如坐針氈。好不容易回到了休蘭山莊的這一晚,她卻又揮不去腦海中,爾荻驚愕與挫折的面貌。 黎曼芸這才發現,對這個年僅九歲的大男孩,她竟有這麼深重的不忍和掛礙。 夜半時分,鼓是萬籟俱寂的時刻。 但,黎曼芸卻聽見了拉琴的樂聲,隱隱約的地來白H湖的那一側。 「是他!」曼芸又不由山曰主的心悸一下,隨即半帶好奇、半帶情緒地走出芸園,朝著湖區而去。當然,謹慎的她,沒忘記把長髮用大夾子夾起,把老氣的眼鏡戴口鼻樑上。 爾荻不知鼓如何渲泄心中那股漲滿的痛意,卻只能籍著老方法,在睡不著的夜裡跑來湖邊拉小提琴。 寒意甚重的湖畔,更把他的憂鬱襯得更徹底,尤其是此刻他正凝神沈醉的樂音,是他從未拉過的西洋歌曲Rain And Tear,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想到這種流行曲,怛,直覺地,他就想用這首曲子來詮釋他的心情。 他流暢地將音符從提琴中流泄,那衷愁、那淒美、那椎心,都教閉起眼的他,初嘗另一種感動在心底。 黎曼芸意走近,心跳得愈不可理喻的急! 怎麼這一切會巧得令她快要窒息!那首她最容易撤防的Rain And Tear竟在此時響起,而演奏者偏偏又是那個讓她失了鎮靜的爾荻…… 她佇立在離他有五公尺外的距離,不敢再近也無力逃離,因為,她在聽著癱了心房的樂聲之餘,又被爾荻拉小提琴的神情給絆住了心緒。 這個大男孩怎麼會有如此濃烈的感情!閉起眼的他,仿佛心中藏有一觸即發的力量,雖然,他清秀的五官沒有半點歲月的摧殘,怛,他稚氣未脫的神情中,卻有著屬於男人該有的堅強和成熟的光芒。 「天哪!我是怎麼了?我不該這樣」音樂戛止,曼芸這才看見自己的荒唐。 於是,她害怕,她必須立刻偷偷跑回房。 「曼芸姊——」但,爾荻卻發現了她的身影,並叫住她。 「約瑟,」曼芸有些局促地對他笑了笑,詛:「我是聽到音樂聲,出來看一看。」 爾荻沒訊話,只是直盯著她,而眼神中複雜的波光,又教黎曼芸更心慌。 「天晚了,你請回房睡覺了。」她說。 「你……這兩天好玩嗎?」爾荻問這話時,心裡也有莫名其妙的不爽。 「嗯,不錯,你爹地凡事細心周到。」 爾荻不再答腔,只是在凝望她三秒後,黯然地和他的小提琴離開湖畔,走向主屋方向。 然而,在這樣的夜晚,他的落寞背影,更讓黎曼芸心疼得不得了。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爾荻像是換了性子似地,整天沈沈悶悶,對人也不理不睬。 連粗枝大葉的薛樹基也嗅到了異樣。一曼芸,你這孩子是不是吃錯藥啦?整天人都無精打采的。 「我……我再找機會跟他聊聊。」黎曼芸說歸說,但,她更清楚,這幾天來,爾荻根本拒她於千里之外,不只課堂」是有一句、沒一句的,就連考試、背誦都交了白卷幾次。 「呵!真是春天症候群哪!哈哈哈——」薛樹基笑了起來。「不如這樣,下禮拜我把臺北的商業派對改在山莊裡舉行,順便給約瑟介紹幾位商場的名門淑媛。」 而薛樹基的一句話,雲時議原本安靜恰適的休蘭山莊瞬間熱鬧非凡,大家都興奮地為若即將到來的舞會準備一切事宜。 只有黎曼芸例外,她一直把自已歸在不相干的範圍裡。 這場商業宴會全是薛樹基商場上的人脈彙集,不到六點,借大的宴會廳就全是衣著光鮮、豪華氣派的神全淑女。 黎曼芸坐在一旁的角落上,顯得無聊無趣。她實在討厭這種格格不人的場景,要不是推託不掉薛樹基的殷勤邀請,她是寧可由H已躲在芸園逍遙看星星呢! 「約瑟,你又要搞什麼東西呀?」郎起波早發現黎曼芸的不對勁,擔心爾荻又再搞些過分的把戲。 「跳舞呀!你等著瞧!」爾荻露出英雄式的傲氣,直直地走向恍惚中的黎曼芸。 「曼芸姊,陪我跳一曲吧!」不待黎曼芸的回應,爾荻立刻強硬地上前摟住曼芸,並隨著音樂搖擺來去。 「約瑟,我不想跳,我想回房去了。」黎曼芸神色疲憊不已。 「不想跳?是因為自已格格不人吧!」 「什麼?」曼芸不懂其意。 「和我們薛家來往的女人,不是富家千金就是商場菁英,不論是身分、打扮、穿著都是一等一,不像你老是一套俗氣的衣服穿到底,在這種情況下,你當然清楚要成為薛家的女主人,可沒那麼容易!」爾荻提高聲調,把這話像是故意說給大夥聽。 「薛爾荻,你太過分了!」曼芸在錯愕之綜,不禁氣得直冒金星,於是,毫不猶豫,她倏地推開爾荻,使盡全力地朝屋外飛奔而去。 筋疲力倦的她,恍惚地走進芸園,回了房,卻在轉身要關上房門之際,她才看見身後一路尾隨的爾荻。 曼芸不知讀說什麼話,只是輕歎一聲,送逕自走進房內的窗抬旁發愣。 許久、許久,爾荻才敢走向她,開口訊話:「對不起……」他滿懷歉疚的諳氣。 「對不起的人是我,我不讀騙你合約的事情,才會加重你的壓力,甚至誤會我和你爹地——」曼芸委屈得說不下去。 「曼芸姊,錯的人是我,我也不知道得了什麼失心瘋,竟然……竟然當著大家的面,這樣羞辱你。」 「你說的是事實,我不怪你。」曼芸的碓有格格不入的感鯛在心。 「我知道你在乎的,我爹地剛才告訴了我,有關你未婚夫的事情——我不該再這樣傷你的。」 「夠了!不必再說了,反正一切都過去了。」曼芸伸出手,阻止他再說下去。 「可是,你有委屈為何從不對我吐露半句,否則……否則……」 「否則,也不會老愛找我麻煩,給我臉色?」曼芸百又不忍爾荻那自然流露的內疚神情,送主動綻出微笑,用全然釋懷的眼光安慰他的沮喪。 「曼芸姊,我保證,我以後不會了,請你相情我。」爾荻感受到曼芸的溫柔親切,壓在心上的一顆大石方才落下。 「當然相信你!否則,我這個年紀大的人還跟你這小孩子計較,豈不惹人笑話,」曼芸極力用疏離的笑,來掩飾爾荻那迫人的情懷帶來的震撼。 「不!你年紀不大,而我也不是小孩,在這個自由的世界裡,我有喜歡你的權利。」爾荻逼近她,那骨子散發出來的波動,教曼芸心悸的頭頁發麻。 「約瑟,不要再對我說這種話,否則……我就不原諒你!」曼廿雲再退幾步,轉過身假意拂著唱片上的灰塵。 「曼芸姊,」爾荻不理會她的抗議,倏地伸出手將她的身子扳向自己。「你不覺得,你的不快樂是因為你把自己綁得太緊!」 曼芸還來不及想到回答的話,便發現爾荻把唱針隨意攔在唱片上——歌聲如淒如訴響起,是 Rain And Tear這首曲。 「幹嘛?」曼芸愣得不知所以。 「賠罪、跳舞、疼你——」爾荻把曼芸攬進懷裡,隨著歌聲緩步輕移。 「這麼老練!想必你是個大情聖。」曼芸想用輕鬆的談話來沖淡彼此間的火花交迸。 「在英國的學校裡,舞會也是一種課程,至於女朋友當然是交過幾個,在國外,這很平常、也很自然。」爾荻的坦率更顯出他的誠意。 「原來……你真是想談戀愛想瘋了!才整天對我胡言亂語。」突然問,曼芸有澀澀的失望泛在心底。 「胡言亂語?你這是不相信我,還是欺騙你自己?」爾荻再把她摟緊,並俯近她的耳朵,呢喃地說著這句。 曼芸幾乎是土不住的一陣顫抖! 仿佛是瞬間讓百萬伏特的電流貫穿自己,而幾乎繡了鎖的鑰匙被開啟,她全傾而出的感情將她淹沒得快要窒息。她無力逃離,也捨不得離開這前所未有的情境。 縱然,他是小她七歲的薛爾荻! 離開芸園的爾荻,滿心歡喜地回到早已夜深人靜的房裡。 「喂!你又搞什麼惡作劇呀?」郎起波早窩進爾荻的房裡,想把今晚的「進展」問個仔細。 「呵!你想嚇死我呀!躲在這裡。」爾荻的笑意是洩漏得徹底。 「我擔心你太過火,會出問題。」 「不過追個女孩子,會有什麼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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