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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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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發一下你的想像力吧!」說罷,穆穎又踱著步,逕自往另一邊走去。 「不錯!有進步了,不過主題部分的畫面要再清晰一點。」穆穎接過姬芳燕手中的筆,在她的作品裡稍微示範一次。 「這樣啊?!」姬芳燕面有難色地看著被穆穎修飾過的地方,「可是雪凝說這樣不夠氣魄,不夠灑脫。」 「她的那套畫法不適合你。」似乎他這一句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哼!是教授就了不起嗎?我用力地在畫上再刷上兩筆。 知道穆穎的人,都說他為人一絲不荀,教學認真,在這堂習作課中,的確是印證了這一點。 他總會不時地巡著每位同學的進度,一發現有缺點或問題,就不厭其煩的解說加示範,其熱切美術教育的心可見一斑。 也不知是我多心?還是他有意?我發覺他總是走不到我這角落,最多也只是在我周圍的同學畫作旁踱踱走走。 哼!好個穆穎。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我就不相信你這教學認真的教授,會唯漏我一人不睬不理!屆時,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啥把戲! 果然,沒多久,他還是如我所料地來到我跟前。 「你的畫——心不在焉!」他這一說,引來其他同學好奇的眼光。 「人在『沉默』時,往往內在就是心不在焉。」我其實是故意瞎掰的。 「那也不需要筆尖帶火又帶刺,這次的主題是『沉默』不是『憤怒』!」他不慍不火地說著。 「哈哈哈——」惹得全班一陣大笑。 「你們都畫好了嗎?」穆穎嚴厲地喝斥一聲,方才止了這班人的笑鬧。 「都畫成這樣了,怎麼改!」他的語氣頓時緩和下來。 「為什麼要改?愈是沉默的人,愈是一肚子彆扭,何止心不在焉、帶火帶刺,只怪我技巧差,還沒把莫名其妙、陰陽怪氣給表現出來呢!」我就是挑明瞭說他。 「季雪凝——」穆穎像是動氣了,「當律師是不是比當畫家更適合你。」 「喔!這我倒沒想過——」我故意傻笑著,但內心可是得意極了,「不過我發覺,當個氣象預測員要比當畫家更適合穆教授您啊!變臉比變天還快!」當然,最後一句我說得「輕聲細語」,剛好只讓穆穎一個人聽仔細。 「算了,不改就不改。」他面有慍色卻無可奈何地搖頭說著。 「怎麼可以不改?當個教授怎麼可以厚此薄彼,只改張生的考卷,不訂正李四的缺點?!當然要改。」我對自己的「天分」真是佩服不已,這口氣,說什麼也沒這般輕易地善罷甘休。 「季雪凝——」我看見他額頭上浮起的青筋。 「有——」我中氣十足地應了一句。 這一幕,說是劍拔弩張也不為過,而全班同學也都目瞪口呆,專心一致地看著後續發展,當然,我也不例外。 「唉——」他竟然大聲地歎了一口氣,說:「季姑奶奶,我就拜託你饒了我行不行?!」 怎麼會這樣?!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哈哈哈——」一直到下課鈴響,這班子沒天良的同學個個都抱著肚子,笑得人仰馬翻,跪地求饒。 「輸了,輸了,穆教授都敗給季大女俠了!」 真是氣人!本來以為可以扳回一城的。 更嘔的是,我還看見了穆穎臨走前的眼光,帶點得意,帶點嘲弄,帶點——帶點我搞不懂的笑容。 第六章 這次的假期來得正是時候!讓我的窘境有躲藏的地方,三天或許不長,但也許可以令他們淡忘我昨天鬧過的笑話一場。 「這麼美好的假期,怎麼不出去走走,反倒悶在家裡?」書岩在花園裡發現了我。 「去哪裡走啊?沒半點興致。」我無精打彩地說。 「上海好玩的地方多得很,要不我陪你逛逛——」 「我只想回天津,只想回我爹那兒去。」我突然想家想得緊了。 「那——我現在去買火車票,下午我就陪你回天津一趟,好不好?」說罷,他立即起了身。 「不用了——」我又歎口氣,「我爹要我半年內不准回去。」一想到這兒,更覺得悲哀,這才體會了有家歸不得的無奈。 「那件事真的這麼嚴重?」原來,連書岩都知道了。 我不想多銳,只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 「少爺,有你的電話,是巧眉從天津打來的——」桂枝從廳門旁叫喊著。 書岩向我示了意,便一路跑去前廳,這下子,又剩我一個人「孤苦伶仃」了。 不過,這也沒啥不好,置身孤獨偶爾也是種享受,反倒刺激著冬眠的細胞重新復蘇、蠢蠢欲動。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我當下決定出去溜達溜達。 來到上海的這段時間,我大半都是忙著學校的一切,少有機會能以輕鬆白在的心情來逛街,今天倒好,可以見識見識南京東路與霞飛路上的熱鬧風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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