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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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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善謙對我根本沒有心。」她神色戚戚。 「怎麼可能!鐵是你閑著沒事,胡思亂想。」我說。 「以前我也總認為是自己多心,可是——可是昨天是他自己親口告訴我的。」曉茵的聲音有些顫抖。 「是氣話吧!有誰吵架不說氣話的 」我抵死不信。 俞善謙,我太清楚了,全校清秀佳人不少,可是他全沒看在眼裡,為此,我常被其他社團的女同學當成巴結對象,不就是巴望能透過我「樂善好施」、「慷慨大方」的弱點替她們穿針引線。 而最後,還是「肥水不落外人田」,把俞善謙留給了自家姊妹,當然,我為此也免不了一頓抱怨與白眼。 所以,要說俞善謙變心?!哼!天要下紅雨。 「欲將紅顏擬水仙,猶勝三分在眉間。」曉茵緩緩地由口中吐出這句。 這是俞善謙在我為曉茵畫的素描肖像旁題的詞,當時,我和趙醒仁在一側直說肉麻噁心,而曉茵則羞紅了臉不說一語。那次,該說是他們第一次表明心跡吧! 「是嘛!你是他的水仙,他挑明說的。」我試圖安撫著曉茵,」這開不是隨便說說的,像你要他也替我引花為喻,他晃著腦袋想半天,還不是一句『無從比擬』,放心,你這朵水仙可是千嬌百媚,萬人爭取呢!」 「可惜他愛的不是水仙。」曉茵的口氣相當肯定,「否則他不會寧可去『中愛社』開會,也不願到我家同我爹娘見個面。」中愛社,就是「中國青年愛國學社」。 原來是這檔事!我有些眉目了。 「曉茵,你也知道善謙本來就不是個等閒之輩,在學校也是幾個社團活動忙成一氣,當初你欣賞的不就是他這股能耐與幹勁兒嗎?」我有些氣惱曉茵的小家子氣。 「可是——都快畢業了,他又打算進大學,所以我希望他能給我一些安心的話,但,他沒有,這陣子他老往中愛社跑,整天不見個人影,昨天我就按捺不住地前去找他,想給他個驚喜,誰知他不但沒半點歡迎,還三言兩語地把我打發出去——」這一說,又是鼻涕眼淚不停。 「要不,我陪你去問個仔細,省得你在此盡往牛角尖鑽去。」說罷,我順勢起了身,拉著曉茵的手。 「不去,我才不要去自取其辱。」她扯回手說著。 」這可是你說的喔!那我要走了——」我唬著。 「雪凝,你就不管我——」曉茵提高聲音說著。 看吧!明明一肚子苦水,還惺惺作態!自小到大,曉茵只要一開口,我季雪凝便看入她腸子底了。 我不語,只看著她,等她的「吩咐」。 「能不能——」她吞吞吐吐的,「能不能請你替我探探,順便教訓教訓——」 「然後要他親自向你道歉,再賠束水仙花是不是?!」我插著嘴,卻明白道出曉茵的心意。 「好不好嘛?!」她請求的眼光。 「你一道去嘛!頂多在外頭等著——」我一向避免和俞善謙單獨見面,或許是心虛於內心中對他的感情,也或許是避瓜田李下的譏嫌,雖然曉茵不在意,但,我再思想開放也懂得這個分際。 「那我多沒面子啊,再說,醒仁已經答應陪我去百貨公司挑禮服,眼看著畢業晚會在即,我卻被善謙氣得沒心思去買東西,要不是昨天醒仁好說歹說地哄著我,壓根兒我都沒想起這件事情。」這席話,足見曉茵的天真與單純,方才哭成這般的事,卻在轉身間比不上一套晚禮服。 這等個性,是好!像雷雨,下下就停,像孩子,哄哄就行。 領了曉茵的「旨」,我再無奈也得直往「中愛社」的集會處奔去。這社團是由老師許振強在九一八事變後創辦的,短短的幾年中,辦過了大小無數的愛國活動,但因為前幾次的大型「抗日請願示威」大遊行與中央的政策有些出入,因此被學校撤消了這個頗富聲名的社團資格,為此許振強老師只得由地上轉入地下,把社團由學校帶進了他家,繼續進行著活動的籌備事宜。 當然,來自東北的俞善謙是他們的重要幹部之一。 黃包車才來到巷口,就見前方三五人口若懸河地邊走邊說著,因熱忱而散發在臉上的光芒,令人眼睛為之一亮,而俞善謙就在其中。 「俞善謙,你完蛋了,有人來興師問罪。」其中一位學生見到了我,便高聲地嚷嚷。 「季雪凝你來得正好,咱們這兒還欠人手,要不要加入呀?」瞿光諺是大我一屆的學長,也是中愛社的台柱。 「真的?!」我有些喜出望外,因為這一向以男生為主軸的幹部群裡,是難得會主動邀女同學加入的,他會出此言,就表示我季雪凝還是號響噹噹的人物,想想,我那虛榮的笑意就蓋過了一上午的愁眉苦臉。 「不行,她沒時間——」突如其來的說了一句,俞善謙問也沒問地就上了我的黃包車,「珍愛咖啡館——」 「去那兒幹嘛?!」我倒被愣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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