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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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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你。」上官飛煙忽然尖叫,把斷成兩截的娃娃擲到他的手中,任鮮血漸漸染紅木頭的顏色。 那一聲清脆的斷裂聲,也同時撕裂了她剩下的情。 痛,到了極點就不知道何為痛了。 「小姐。」蓉兒和芙兒同時驚呼,沒有想到她會做出如此決絕的事。 「我……即將嫁為史家婦。從今以後,我們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上官飛煙艱澀地開口。奇怪,明明是要好好報復他的,為什麼這句話一說出來,引起的後果卻連她自己也是痛苦得難以呼吸? 無影握緊了手中物,仍是一語不發地離開。 因為上官海的死,史雲和上官飛煙的婚事必須趕在百日之內,否則的話由於守喪就必須等到三年之後才能舉行了。 只有一個月的時間準備,又是決定得突然,史家的準備卻是匆促而隆重。婚事光是納采、問名、納吉、納徽、請期、親迎,這六項大禮無一不可或缺。 雖然先前關於上官飛煙的流言紛紛揚揚,可現在一看到史家和上官家要聯姻的熱鬧景象,許多謠言倒都是平息了。 兩家是門當戶對,都是揚州城內的大家族。雖然史雲的身體是弱了些,但為人辦事卻是周到大方。端看辦喜事這幾天在揚州城內連綿不斷的流水席就知道了。 至於當事人的心情,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儘量讓忙碌包圍自己所有的時間,也難得地不去理會上官欣儀的諷刺嘲笑。說來奇怪,聽說她也和史雲的堂弟訂親了。想要讓她們兩個撇開關係,還真的是很難,莫非是上輩子結下的孽緣? 但不管如何,自己終究是要嫁了,上官飛煙望著堆滿屋子的東西,控制住自己不要想起那個人,美眸中卻失去新嫁娘該有的喜氣。 婚期就要到了。 紅。紅色的床緯巾被,再加上貼在周圍家具牆壁上的紅雙喜,豔紅得令人感到壓抑。 雲鬢重重,鳳冠層壓下的麗顏,已失去往昔的稚氣,鳳仙花染開的——是那一抹朱紅。她穿戴上了大紅的喜服鳳冠坐在床沿上,卻不是為了自己心愛的人。 心如死灰…… 無影呵無影,是一個令她心碎的名字呢!紅巾下,上官飛煙緩緩閉上了美眸。 都道上官家的小姐聰穎冠絕,是一個令男人都望塵莫及的女諸葛,但誰來保護她不受傷呢?誰來撫平她無意間遭受的傷害? 還是她從今以後她必須習慣了一切靠自己去應對,自己保護自己?因為習慣了嗎?還是迫不得已?蒼天弄人,豈是一個怨字了得。 這一樁的婚姻,不僅僅是利益上的結合,還是她必經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呵,嫁的,卻不是她所愛的男人。 門扉輕啟,有人走了進來,隔著紅巾看不見是誰,上官飛煙卻可以感覺到不是她身邊的兩個丫環,一直到那桃紅的裙擺映人她垂下的眼簾。 「胡姨娘。」她壓抑住自己心裡的訝異,照禮法來說她現在是不應該出現在新房裡的。 只是,亂紛紛的心神已經無暇考慮到這裡,只希望在這個時候她不要再挑惹出什麼亂子就好,可惜是不能如願了。 「上官飛煙。」尖利的聲音如老母雞煩人的叫聲,毫不留情地打破現在的寧靜。 「姨娘還有什麼吩咐?」垂下的紅巾省得她臉上還要掛著虛偽的笑容,些許煩躁的心考慮著芙兒和蓉兒兩個貼身丫環到哪裡去了,不過,瞧這陣勢該是姨娘安排好的吧! 只能自己應付了。 「今兒是你的大喜之日,當姨娘的倒是忘了給你一件禮物。現在來補,應該也是來得及吧!」 「有什麼話,就直說了吧。」她現在很累,沒有心情也沒有力氣與她玩那些勾心鬥角的把戲。 沒想到她會單刀直入,胡姨娘顯然是有些狼狽,稍候了一瞬才找回自己的話題。 沒關係,只要再一刻的時間,她就可以讓這個高傲的大小姐後悔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在自己面前! 「你知道,你爹為什麼會納我為妾嗎?」往事重新提起,她的面容有些變幻莫測的詭異。她也才三十出頭啊,心地卻被歲月磨得如此蒼老,該恨的是上官家。 上官飛煙搖搖頭,隔著紅巾看不見她的面容,卻有一絲不詳的預感絲絲襲來。 「你知道你娘是怎麼死的嗎?」胡姨娘微微彎起嘴角。 「這兩件事會有什麼牽連嗎?」娘是被盜匪殺死的,剛好離季家出事的時候晚不了幾天,大家都是這麼說的。上官飛煙也因為那段日子太過於痛苦而刻意不去回想。 現在仔細思索一下,卻是引人疑竇。會有什麼她不知道的隱情嗎? 胡姨娘坐著,眼裡盡是對上官家的怨恨。 「還記得七年前夫人出事的那個晚上嗎?老爺一身的酒味受了傷回來,下衣上都是血跡,偏偏不讓管家去請大夫。為他料理傷口的人,是我。」那個時候,她還是夫人身邊的大丫環呢! 「為了止痛,老爺又喝了許多酒,迷迷糊糊的,就把一些事情說了出來。誰也沒有想到,季家的那場大火,就是我們家那位大方仁慈的老爺勾結盜匪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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