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恩鶴 > 逃愛娃娃 | 上頁 下頁 |
|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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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襲雲一向自認堅強,認為哭泣是弱女子的行為,但她到現在才知道,自己不哭只是因為沒遇到值得哭的事。 出門在外這兩個月來,她雖然吃得好、玩得好,但也深刻體會到何謂現實、何謂不如意,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多麼的幸福。 也才知道天下之大,何奇不有,而她,無疑只是養在深閨裡的千金小姐。可是、可是現在塊兒出事了,如果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一定會恨自己一輩子的! 「你怎麼了?才說你兩句就哭了……是不是弄傷哪兒了?」 見她蹲在地上,抱著腦袋悶聲哭泣,朱震禦的心不禁慌起來了,他的襲雲一向都是不哭的。 「到底發生什麼事?說出來我幫你做主。」 天啊!一群夥計瞠目結舌地看著英明神武的二少爺彎下身對一個奇怪的姑娘柔聲細語,這可是他們從未見過的「異象」。 而剛才把莫襲雲攔在外面的夥計心裡卻苦得掉渣,那個女扮男裝的佳人不會真是朱家未來的當家主母吧? 「塊兒、塊兒她……嗚……出事了!」在啜泣之間,莫襲雲努力擠出這句斷斷續續的話。 她那種想哭又不敢大聲哭的樣子讓朱震禦看了難受,在知道她逃家時的怒氣和找尋她時的擔心在這一刻都化為濃濃的疼惜,一顆心更是擰得緊緊的。 但他們所在的地方不太方便,看看四周傻眼的手下,朱震禦乾脆把她抱起來,往別院走去。 「別哭了,告訴我左小姐到底出了什麼事,有我在,她一定不會有事的,你應該相信我的,對不對?」按理說,雷君毅也應該找到他的小妻子了,那左塊兒還會出什麼事呢? 莫襲雲點點頭,「嗯。」她紅著眼眶說著一切。 「想好該怎麼稱呼我了嗎?」 沐浴淨身後一身舒爽,心情也隨之開朗,雷君毅一襲儒雅的白衣更顯飄逸,那張邪魅的美人臉在絢爛落日的襯托下更顯迷人。 那個問題她早就忘了,現在他又提起,叫她上哪兒找個答案給他啊? 即使她找到了他也不一定接受,這個男人真是有夠挑剔的,他到底要她叫他什麼才會滿意呢? 「想什麼想得那麼入迷?」遣退一旁的丫頭,雷君毅難得好心情地偎在她身邊。 他灼熱的目光仔細描繪著那張精緻無瑕的嬌美容顏,細細品嘗著他的娃娃沐浴過後的清新。 嗯,好香!與他記憶中的味道一模一樣。 「想我應該怎麼稱呼你才對。」仍處在恍神狀態的左塊兒老老實實地回答。 「這個問題有那麼難嗎?」雷君毅輕柔的語氣中帶有一絲咬牙切齒的味道,已平息的怒氣又開始燃起。 從來沒有人能夠忽視他,也從來沒有人能讓他的心情起伏得如此劇烈,除了眼前這個笨娃娃。 他雷二少一向以溫文儒雅的氣度而著稱,遇事冷靜一向是他成功的關鍵,但是自從遇見這個形似娃娃卻神如劣石的左塊兒後,他完美的形象都消失殆盡。 雖不至於暴跳如雷,也可說是狼狽不已。想他縱橫脂粉堆中多年,至今未嘗敗績,如今他卻栽在一個鈍鈍的笨娃娃手上! 論容貌,她雖長得清雅絕倫,卻也不是獨一無二,更不是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比她美的姑娘他見多了;論氣質,她雖清新無偽,但他也不是沒見過氣質更高貴典雅的大家閨秀;論性格、才藝,她那裝飾作用大於實用的小腦袋瓜更是差別人一大截。 沒救了!她沒救了,他也沒救了! 她是一無是處沒得救了,他則是看上一無是處的她沒救了。 真不知他是著了什麼魔?只是多年前的一面之緣就被她深深吸引,對她朝思暮想,為她當了四年的和尚不說,想在正式的情況下擁她人懷居然還慘遭拋棄。 有女人拋棄他?! 他的紅粉知己可以從杭州排到京城,向來只有他拋棄別人,從來沒有女人敢拋棄他的。 雖然令他感到奇恥大辱的事也讓這個白癡娃娃做了,可他卻一點也不願回頭,仍鬼迷心竅似的圍著她轉。是不是以前他的風流賬太多,讓太多的女人為他傷心,所以老天爺派了個這麼磨人的東西來整他? 「不難、不難,這個問題怎麼會難呢?」左塊兒回過神,看見他不對的神色,搶問道:「你能不能給點提示?」 唉!他投降了,若他下輩子還投胎當男人,他一定不會再隨意玩弄女人的感情。 「相公、夫君,你任選一個。」 「不選行不行?」那樣叫好像怪怪的,他們又不是夫妻,這樣稱呼會讓人誤會的,他一個大男人無所謂,但她在還未出家前可還有名節要顧的啊! 「不選?行啊。」雷君毅狀似輕鬆的翻身躺在床上,神態優閑得仿佛兩人在談論天氣。 他是很好講話的,從來都不會強人所難。她不聽他的話也無所謂,大不了他揍她一頓屁股而已。而且他對她算是看清了,跟她拗,最後氣得想殺人的絕對是自己! 想一想,他還真是可悲,生氣的是他,放不開手的也是他。如果這就是愛情,那麼天下的男人也未免太辛苦了。 看來還是不行,左塊兒吞吞口水,怯怯地看著雷君毅那過於平靜的表情,越是平靜,也越讓人心裡發毛,他不會真的想打她一頓屁股吧? 「相……相公。」細如蚊蚋的聲音從她的唇畔輕輕吐出,為了小命,她再一次屈服在雷君毅的強大壓力之下。 如果說左塊兒是雷君毅的報應,那雷君毅又何嘗不是她的剋星呢?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耳邊隱約傳來兩個讓他心跳加快的字眼,不敢相信她那麼輕易就妥協的雷君毅立刻坐直身體,要求她再叫一遍。 「相公,不對嗎?」左塊兒應其要求再叫了一次,但看他激動的神情,又怕自己笨笨地做錯了什麼。 跟他在一起真是辛苦,簡直是動輒得咎! 「不,你叫得太對了!」雷君毅開心得幾乎跳起來歡呼。 雖然認定塊兒是他的人,身為男人的霸道也不允許他輕易放手,但經過那麼多的挫折後,居然這麼簡單就讓他聽到夢寐以求的兩個字,叫他如何不欣喜若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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