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鄧芸 > 相公中計了 > |
二十八 |
|
「你還在執著那句「我愛你」嗎?」葛書槐在暗室中擁住她嬌小的身軀。 「我現在可以說給你聽啊。」那些尋遍藥方救她的日子,這句話早讓他不知在心裡說過幾萬遍了。 「不要碰我。」真情扭動身子,掙脫了葛書槐的懷抱。「為什麼不能碰你?我們是夫妻呀!」葛書槐頹喪的垂下手。「記得離家以前,你一直纏著我呀。」 為什麼他的妻子在清醒之後,卻和他劃清了界線?他為她做的,難道她全無感覺?「現在不一樣了。」 真情在黑暗中仍能感覺葛書槐灼熱的目光。「我不要再當那個傻氣的蕭真情了。」 「告訴我原因,我就不會再勉強你。」一顆熾熱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因為我覺得你髒,我不要你用碰過尚依依的手又來碰我的。」她知道他看不見她浮上眼眶的淚水。葛書槐沒有答腔,只是搖頭苦笑,心中頓時百感交集。原來她對他的信任是這麼薄弱!他該告訴她,他沒有碰過尚依依嗎?唉!不必了吧,既然如此不信任他,說了她也不會信的。他會讓她知道,愛不是掛在嘴上就成的,他要她看到,真正的愛是包容她的一切。他會等她親口要他回來同床共眠。「好,我去書齋睡。」葛書槐將衣帶全系好,大步離開。看著葛書毫不多言的離開,真情伏在桌上淒切地哭了起來。他……真的碰了尚依依,為什麼、為什麼……就算她會死,也不要讓他和別的女人親熱呀。真情就這樣伏在桌上哭著,直到累了,才疲憊的慢慢睡去。 接連幾日,兩人都沒有再見面。 葛書槐這邊是書齋的房門緊閉了二天三夜,為的是趁記憶猶在,趕緊重纂神醫藥典,讓它再現救人的功能。蕭真情則是整日悶悶不樂,茶飯不思,心事重重,原本嬌小的身軀更形消瘦。而葛書槐的拜把兄弟賀天揚,在他們夫妻倆分房的第四天突然來訪。葛書槐和賀天揚會晤許久之後,走向多日未曾再至的房門口。他敲著門板喊:「情兒。」他渴望見到妻子的嬌顏,卻又有些情怯。「有事?」門沒多久便開了,她斂下思念的情潮,換上冷淡面容。他——瘦了。她——有著濃濃的憂愁。忍下憐惜之情,葛書槐說:「天揚來了,想看看你。」 「在哪兒?」她晶瑩的黑眸往他眼中瞧,期望能尋到尚存的愛意。「在大廳。」他也在她面容上找尋一絲絲熱情。「你……自己去吧,我回書齋,不打擾你們談話。」他想,他該儘量配合她的心意,少在她面前出現,免得真情心裡不舒坦。葛書槐簡短說完話便轉身離去,而真情卻呆立在那兒,她誤認為書槐不想和自己多說話,心裡禁不住一陣悵惘。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嗎?為何心中卻湧上難過? 獨自走向大廳,大廳裡只有賀天揚一個人在。「賀大哥。」 「弟妹,我就要離開此地到外地定居,特地來和你們夫妻倆辭行。」 「以後要見面的機會不多了,賀大哥要多保重。」 「你和書槐也請多保重。」賀天揚以兄長關心的口吻又問:「書槐和你之間是怎麼了?」 「賀大哥知道?」真情訝異的問。 「書槐告訴你了?」 「不,是我看出來你們夫妻有些不對勁。」賀天揚進一步試探她。「能告訴我嗎?」 「我怨書槐不夠愛我。」真情羞怯的說。「怎麼會?光憑他在魔堡運用機智和不顧自身安危救你,就足以證明他有多在乎你了。」 「但……也不能如尚依依的意,和她共度春宵呀,他不能為我守身,就是不夠愛我。」 「哎呀!你根本就誤會了嘛!」賀天揚把那天在魔堡的情形,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他為什麼不明白地告訴我呢?」真情懊惱的說。 「可能……他也在生氣,氣你不信任他吧。」原來不只她生氣而已,他也生氣啊!真情心間有著無比的歉意。看她垂下頭深思,賀天揚又說:「書槐還把他的寶貝藥典拿去換你的解藥呢!只是……蔡鴻騙了他,給了一個空瓶子。」 「我……」真情感動的快要哭了。 「我居然那樣對待他,我真不應該。」 「情人眼裡總是容不下一粒細砂,你也別太自責。」賀天揚心情大好,因為在臨走以前,還促成人家夫妻和好,也算善事一樁。「我該告辭了,等來年再聚時,希望能看到你們身邊多了個胖娃娃。」賀天揚一走,真情就想去找葛書槐。只是……才走到書齋外,她便卻步不前。他會不會用冷面孔對她?那……她該怎麼辦?還是回屋去吧!再怎麼說,她是個女人哪,臉皮比紙還薄呢。才一旋身要回房去,她的心又猶豫了起來。可萬一,書槐從此不理她了,她該怎麼辦?「 咦?」真情忽然心生一計。 「不如這樣試試看。」她一定要書槐自個兒走回房間,然後……就再也不讓他離開了。 書齋外,小藍大呼小叫的喊著:「不好了,不好了,姑爺。」葛書槐正在藥典上落下最後一筆,他皺著眉將門打開。 「什麼事如此慌張?」 「小姐她……」小藍大口喘著氣,因為剛才實在跑得太累了。 「小姐怎麼了?快說。」葛書槐一聽和真情有關,馬上大聲問道。「她昏倒了,現在躺在床上,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昏倒?該死!難道他要下人準備的補品,她全部都沒吃嗎?就算和他鬥氣,也不必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吧。三步並兩步,葛書槐飛快的奔向數日末回的房間。急忙推開門,真情已醒來坐在床沿。葛書槐在見到她的那一刹那停住了腳步。真情朝他露出微笑。「我想喝桌上那碗粥,可是一站起來就頭昏。」見到她的笑容,讓他感覺如獲至寶。「我來。」葛書槐大步走進桌旁,端起碗,坐到她身旁。「張開嘴,我喂你。」她合作的含下一口人參雞粥,眼睛無意問撇見葛書槐手背上的傷痕。「你的手怎麼了?」她抓住葛書槐的手問:「還有臉上。」然後又看見他右邊臉龐上隱約的指痕。「你發病的時候痛苦難耐,我只好充當你的出氣筒,替你減輕痛苦。」他淡然笑笑。「發病起來會抓人、咬人……那不是瘋子嗎?我瘋了那麼多天。」真情不敢置信自己會那麼對他,她拉住他拿湯匙的手。「對不起,書槐。」一股暖流竄過她心田,書槐竟然犧牲這麼大,在她發瘋的時候,冒著受傷的危險照顧她,而她卻還在清醒之後冷淡以對。「沒關係,只要你好起來,我就很高興了。」 「書槐,對不起。」淚水汩汩的流下,「我竟然任性的吃醋,看不見你為我做的一切。」葛書槐放下碗擁住她。「你現在不是看到了嗎?我不會怪你的。」 「真的?」她盈淚的眸閃著光芒看他。「真的,不管你怎麼對我,我都會守在一旁等你氣消。」葛書槐對懷裡的人兒溫柔的說。「為什要對我這樣好?」 「因為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用唇覆蓋著她的口,落下一個深情的吻。她伸出手臂,熱情的勾住他的頸項,葛書槐蠢蠢欲動的情潮頓時奔竄全身,但隨即被一個想法震醒。 「你的身子太虛弱,不可以……」 「誰說我身子虛弱,每天喝了你配的補品,要虛弱很難。」她又主動奉上熱吻。「不行,剛才你明明昏倒了。」葛書槐和她保持了些距離,免得情欲沖昏了理智。「剛才……剛才是騙你的啦。」真情嬌羞的說:「不騙你,怎麼盼得到你來呢?」 「啥?」葛書槐有些驚喜又有些不信,他單純的小妻子,竟然也會用計謀把他騙來。 不過,他很甘心受騙,因為被騙的結果很甜蜜。趁葛書槐還在呆想之際,真情將他推進床榻,熱情的貼在他胸膛。 「現在,我要對你說:「我愛你!」何必一定要書槐對她說呢!她說也一樣呀。她要每天照三餐說「我愛你」給他聽,讓他就算下輩子,都不會忘記,喔……應該是不敢忘記。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