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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你要怎樣才肯死心?我們之間該結束了。」

  「我要事實證明,僅憑表相行為,不能說服我。」

  「如果說服了你,能不能放我自由,然後回去美國過你平靜的日子?」

  失去你,我的日子不可能平靜……紀傑哀傷的想。

  「只要我徹底死心,我就永遠離開臺灣。」

  艾琴咬咬唇,忍住浮上眼眶的迷蒙,「好,我會讓你死心的。」

  紀傑陪艾琴到陳醫師的醫院,做了詳細的檢查。

  經過一個上午之後,艾琴私下要求和陳醫師單獨面談。

  「陳醫師,紀傑最信任您,而您也是紀伯父的好朋友,請您配合我做這件事,將來紀家會感激您的。」艾琴哀求著,因為她告訴陳醫師,她的一項計畫。

  「這……唉!隱瞞與欺騙是做醫生所不允許的。」他為難的說。

  「求求您好嗎?」艾琴倏地跪下來。「我跪下來求您。」

  「唉!」陳醫師深深歎了日氣,思索片刻。「好吧,我就為了你說一次謊吧。」

  「謝謝您,陳醫師。」艾琴破涕為笑。

  陳醫師走出看診室,在走廊找到紀傑。

  「恭喜你呀,艾琴懷孕了,趕快請喝喜酒最要緊。」

  「懷孕?」紀傑不敢相信,自從和艾琴在一起,他們都有做安全措施呀。

  「不可能。」紀傑搖搖頭。

  「年輕人做事莽撞不敢承擔,要改進哦。」陳醫師責備。

  「幾個月了?」紀傑回想著,他和艾琴不知道有多久沒親熱了。

  「我們醫院的婦產科醫生告訴我,大概五周大吧。」陳醫師小心謹慎地說著,生恐露出破綻。

  五周!艾琴和他至少有二個月不曾……

  難道這就是艾琴要給他的證明嗎?

  紀傑頓時像被擊垮般,他用手撫額,表情痛苦。

  「紀傑,你沒事吧?」陳醫師擔心的問。

  「我沒事。」他用手耙亂了發,彷若想籍由這個動作讓腦子清醒,「陳伯伯,我有事先離開,艾琴那兒,請您轉告她,要她自己回去。」

  紀傑拋下幾句話便匆匆離開。

  診療室內,艾琴聽完門外的一切後才走出來。

  紀傑頹喪的背影,讓她忽地湧上擔心,希望這個打擊,他能挺得住。

  臺灣的十一月,隨著寒流來襲,刮起刺骨寒風。

  紀宅內的壁爐裡升起飛舞火光,卻溫暖不了紀傑冰封的心。

  紀傑不斷的抽著煙,茶几上散責著空酒瓶。

  他在等艾琴——

  從醫院離開後,他便駕車在山區裡胡亂狂飆,一個半小時前,才極疲累的回到家裡。

  原先還不想回來的,但是想起丟下艾琴便逕自離開,不免又有些擔心,所以他回家了。

  然而艾琴卻沒回來。

  他看看時間,距離早上離開醫院至今,已然經過十個鐘頭,她會在哪裡?

  撥行動電話給她嗎?

  不,他苦笑搖頭。

  原為她和自己裝設的熱線,如今不再是他的專有。每思及此,他就排斥打行動電話給她。

  知道她現在身處何地又如何?不會又是一場自取其辱吧!

  他想,艾琴大概正甜蜜依偎在吳大禹的懷抱裡……

  艾琴在玄關脫掉風衣,輕聲走進客廳。

  他怎麼又開始抽煙了?

  看見茶几上的酒瓶,她秀眉緊攏了起來:他不可以這樣傷害自己啊!

  「你不是戒煙了嗎?怎麼又抽了,現在又多一樣喝酒!」

  他背對著她,知道她回來後,懸念的心放了下來,但是緊接著,惱怒取代了擔憂。

  「你去哪兒?這麼晚才回來。」他冷冷的質問她。

  「我……」艾琴猶豫著,看他如此傷心,實在不忍心刺激他。「你丟下我一個人在醫院裡,我只好搭公車到處逛逛。」

  他將手中一杯滿滿的酒仰頭飲畫後,仍背對著她,不願看她。

  「你是去告訴吳大禹好消息,說他要當爸爸了吧?」

  看他是快醉了,艾琴走到紀傑面前,欲阻止他再斟一杯酒。

  「不要再喝了。」她搶過他手中握著的一杯酒。

  「你才剛從愛人懷裡出來,怎麼會瞭解失意人的痛苦,憑什麼在這兒訓話!」

  他奪回酒杯,然後快速的一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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