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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紀傑驚慌的推開座椅,跑到她跟前,一把抱起她。

  安妮擠過去想表示關心,「她……怎麼啦?」

  「滾開!」他吼安妮,要她讓路。「快叫醫生來!」

  被吼聲嚇呆,安妮怎麼也搞不清楚狀況——

  他不是、不是很「恨」她的嗎?說話不是都「沖」著她來嗎?怎麼看她昏倒,會那麼緊張?

  抱著艾琴上樓到一半,看見安妮仍愣在原地,他朝安妮又吼了一聲:「還杵在那裡幹嘛?快打電話給醫生!」

  三魂被叫回了二魂,安妮才清醒的問:「可是……我不知道要打哪個醫生的電話啊。」

  紀傑指示安妮從放電話的矮櫃抽屜裡,找出一本紅色電話簿。

  「翻開第一頁緊急電話那一欄,有寫著一位陳醫師。」

  「喔,找到了。」安妮終於可以松一口氣了。「馬上打、馬上打。」

  打完電話,安妮才在心裡嘀咕著這個男人真奇怪!

  艾琴的房門外,紀傑焦慮的踱來踱去。

  醫生已經進去好一陣子,尚不見有任河消息。

  約莫二十分鐘後——

  房門被打開,醫生走了出來,慈祥的臉上有著些許憂慮。

  「陳伯伯,艾琴怎麼樣了?」醫生是以前紀傑父親在臺灣的故友,紀傑非常信任他。

  「她原來就有胃痛的老毛病,現在又有些新的症狀,需要到醫院做檢查。」

  「那……她現在……」

  「已經醒了,讓她安靜休息,我開藥單,你叫人到藥局去拿藥。」

  「好,謝謝陳伯伯。」

  送走醫生,紀傑又蜇回去,在樓梯間遇到安妮。

  「我還需要留下來嗎?」安妮機伶的問。

  紀傑沉思了一會兒,艾琴生病讓他心頭一片混亂。

  「你先回去好了,如果還需要你,我會打電話給你。」

  他嚴肅的表情,讓安妮不敢再多說些什麼。

  「OK,我等你電話。」安妮瀟灑的離開紀傑的豪宅。

  紀傑慢慢走近艾琴房間門口,猶豫著要不要敲門進去。

  他生怕進去之後,面對的會是一副冰冷冷的嬌容:她可能已經不愛我了,我的關心她還會要嗎?

  舉起的手又緩緩放下來,紀傑終究提不起勇氣,徘徊幾步後才沉重的離去。

  孤寂而清冷的房間裡——

  艾琴睜大眼望著天花板,出神的想著……

  他為什麼沒進來看她?明明聽見他走近的腳步聲,卻又漸漸遠去。

  他離不開安妮的溫柔鄉嗎?對她再也不屑一顧了嗎?

  紛亂的思維讓她的情緒低蕩不已,悲傷的淚水湧上眼眶。

  她在疲累中沉沉睡去,在夢中,紀傑又像以往一樣關心她、愛著她。

  她欣喜,放開懷的擁住他,接受他饑渴的熱吻,而她亦深切的回應。只有在夢中,她不需要再偽裝掩飾,可以用真實的面目,全然接納紀傑的愛。

  而這個夢是那麼真實——

  她感受到紀傑溫熱的掌心握住她的手,輕輕摩擦著,並不時的執起來親吻,讓她一次又一次感受到他濕潤的唇間,傳來癡情的告白及歎息。

  陽臺上,紀傑鬱悶的抽著煙,讓煙圈的迷蒙飄散在自己四周。

  他總是管不住自己的腳,放不下心的踱到艾琴房門口,知道她還睡著,便又安心的走到陽臺透氣。

  這些天,找安妮來試煉她,無疑是折磨自己。

  越是看她若無其事的忍受,他的心就越痛苦,原先欲冷情對待的意志,都在她生病後瓦解。

  該死!不要再做什麼偽裝與試煉了。

  天際星子滿怖,夜深人未靜,紀傑不知不覺的又朝艾琴房門踱去。

  好長好美的夢:

  下雨了嗎?她的臉頰上感覺有水珠滴落。

  她下意識伸手抹去,並且努力睜開眼……當她適應室內光線,調整好眼睛焦距,紀傑的俊顏放大在她的眼前,面頰尚留存一行淚水。

  他——哭了?

  艾琴眨了眨眼,心中不免為他心疼。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他願意扁挽回心愛的女人而落淚,是懦弱嗎?

  不!是勇敢表達內心真切的情意。

  她虛弱的伸出手,輕輕拭去他臉頰上的淚痕。

  「你不應該哭的。」她悽楚的說:「我不值得。」

  紀傑緊握她的手,「我不甘心,八年的期待就這樣成為泡影。」

  「我不忍心再欺騙你的感情,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艾琴苦澀的說。

  「除非我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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