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杜熙培 > 霸情郎君 | 上頁 下頁
十四


  「是、是,就如任公子形容的一般。」其他兩人諂媚附和。

  「這正好,我還想請大人替我未婚妻子主持個公道呢,那個窮酸書生不停騷擾我們,我們已有名分,就算散心賞景時稍微親昵一點應該也不為過,是吧?他們在那兒假以什麼道德、民風之類狗屁倒灶的批判,想找麻煩,想必大人不會如鄉願般不明事理才對。」

  他說得縣令頻頻稱是,未婚夫妻嘛,管那麼多閒事幹嗎,這祁姓舉人一向治禮出了名的,因不曉變通,要求的道德標準僵硬如鐵,常讓鄉民是一個頭兩個大。「這實在是他的不該了,不知公子的未婚妻……」

  「她昨晚受驚了,這麼小的事情,我想以大人的公正廉明不至於還得傳訊我未婚妻子吧?」帽子扣得死死的,任護成說話之餘,猶有餘閒和那堂上想陷害他的老爹勾心鬥角。

  只見廳上來客互相對著,猶豫間,任護成再下貼猛藥,「到請喝喜酒時,再以巡撫大人兒媳婦身份拜見諸位,這樣可能較合宜些,否則無論是非曲直,人家總是喜歡臆測蜚語,傳出去,以後對她名聲總是有損。」

  「這當然、當然。」巡撫大人的兒媳,身份自然有別,他們獲得共識,起身就先向任穎之道賀,「那不多打擾,屬下們告辭了。」

  任穎之對這麼輕鬆被擺平不滿意極了,可是能說什麼呢?

  「等等……」

  眾人留步,任護成早一步說道:「至於誣告的舉人……」

  「這屬下自會給予教訓,不過他功名在身,治罪是不太可能。」縣令會意。

  「行了,只須教訓他以後別再惹事。」任護成笑笑,故作寬允。

  人走了後,任穎之憤憤譏嘲,「哼!這時候你倒會自承是任家的子孫了。」

  「我只說是你的兒子。」一山遠比一山高,有了岳翠娘當靠山,任穎之很難不被自己的兒子將一軍,「難道不是嗎?這倒要去請教娘了。」

  「胡說八道,你少去挑撥。」任穎之不甘不願的抱怨,「媳婦?我何時多了媳婦了,以上壓下,我這官譽早晚都被你給毀了。」

  任護成一副「關我何事」的氣人樣,還是文鑒真天生喜歡追尋見解,他代答道:「那位就是楊姑娘,大人媳婦有著落了。」

  「哼!」任穎之聽了更不是味道,花好月圓人團圓嗎?翠娘到現在還獨居在外呢,氣煞人!

  「是你得了好處,藥箋的事找人去查,為什麼找我?」

  哪有人聽到兒子有喜事會不高興的?這家人都不能以常理衡量,魯鶴蔡和文鑒真再次獲得印證。

  「如果是我去也行,不過到時我一不留神逮不到薛賓昆時可別後悔——難道你不想娘回來嗎?」頓了一下,任護成存心吊著父親的胃口。

  「少誆我,這有什麼……薛賓昆?!」謀害岳婉兒的主凶?翠娘一直抱撼的癥結,那禍害竟沒被火燒死,這真是天賜良機。

  「怎麼樣,我可是好心成全你和娘。」

  「天曉得。」任穎之轉身已經急著謀計策去。

  任護成像臨時想到,一併交代,「哦,還有,別忘了想辦法通知楊大叔來揚州,」

  「關我什麼事?」他連頭都不回的說,哼!

  「誰叫你姓任,而楊大叔仍算是任莊的下屬,所以這樣。反正都要和任莊聯絡,不差多這一件。

  任穎之氣得牙癢癢的,還是只得任他得意洋洋猖狂而去。

  幾天沒去診視林家婆婆了,易為賓為了纖雲失蹤,發了狂的翻天覆地的找,卻遍尋不著。經過木屋時他猶豫了一下,就一刻鐘,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門一開,惡濁的空氣夾雜著腐臭,四周髒亂得不像有人居住,雁虹呢?他心裡冒上疑問。

  易為賓來到林家婆婆床前,婆婆已氣絕多時,嘴裡、臉上還有頭髮全都髒汙成一團,那黑黑乾枯的漬痕像是藥液。目光巡了一回,不見有人。小幾上還有一大碗的濃稠藥汁,他走過去觸摸碗身,溫的。

  前後又繞了幾回,易為賓還是沒找到雁虹,再進房裡,就看一蓬頭垢面的人捧著碗往床上屍體嘴裡灌藥,而藥汁不斷流出來。

  「你在幹什麼?」易為賓走近問,那婦人充耳不聞,他一碰她,她馬上強烈的掙扎喊叫,「雁虹?!」他認出聲音。雁虹只是不停哭叫、雙手不停的灌著藥。

  「雁虹!是我,你在幹什麼?」他大聲咆吼,使力扳她回過頭看他。

  「放開、放開我!」她又撞又咬,完全投有理智可言,她甚至不認得他了。

  「你婆婆死了,聽清楚沒,死了,你再喂她藥也沒有。」這簡直是……她完全聽不進去,只是拼命想掙脫他,他用力搖晃她眉膀想喚醒她,「雁虹,人清醒一點。」

  他稍微一松脫,她就馬上奔回床邊,易為賓終於意識到她瘋了,迫不得已只得打昏她。

  唉!屋裡一個瘋了,還有一個死了的人……屍體散發陣陣的腐臭,就先處理後事吧。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