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杜熙培 > 霸情郎君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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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景、遊湖,多是憂閑風雅,突然湖一角爆山的嘲諷聲實在破壞這如詩如畫的意境。這聲音沒有別人,起碼有人因聽到這聲音直覺反應就想躲的,不就是任護成嘛! 「怎樣?你到底要猶豫到什麼時候才有勇氣進去,等天黑?還是等明天下雨再說?」任護成不耐煩的瞄前面不遠處躲躲閃閃的影子,偏頭探進一戶不大但雅致的紅瓦民宅。而在門邊徘徊,和那個趾高氣昂的不肖子對峙已多時,終於任穎之沒好氣的,那一步仍沒跨出去。 「你光瞪我,就能瞧出這個老婆來嗎?」啐!他在心中啐了聲。 「說話小心點,我老婆是你娘。」任穎之心中一把火燒得正旺。 「啊——」任護成發出一聲訝異聲,眼睛直盯著民宅裡面。但任穎之才不甩他,老步數用太多次了,別想拐他中計。 「換點新鮮的吧,還是我教你這招的,記得嗎?」任穎之撣撣衣裳,譏笑道。 任護成沒應聲,只是更專注的盯著裡邊,整個人乾脆跳上圍牆坐著觀看,而任穎之嘴邊說著「別玩了」,心裡卻七上八下,但基於面子問題,就只差沒踮腳抬頭也跟著看。 任護成故意折騰了父親一下,「娘還是我的娘,就怕老婆不是你的了。」他語音未歇,任穎之已經大腳一踢,人闖了進去,只是院裡哪有什麼人?這兔崽子騙他! 大門被踢壞了,屋主哪有不知道的,幾個士兵聞聲亮劍從屋後趕來,一副如臨大敵,等看見來人是大人,紛紛惶恐告罪退下。這些人想當然耳都是任穎之派兵輪流巡守保護的。 「他們心裡一定覺得疑惑,不知道堂堂巡撫這樣算不算私闖民宅?」任護成可惡的大笑。 哼聲,帳以後再算,任穎之咳了咳,整肅好衣冠,因為他看到有人正從屋內趕出來了。 「哪個不長眼睛的,不看清楚這是什麼地方敢來搗亂,你知道裡面住的是誰……」丫鬟春曲嘩啦啦的人未到聲先到,擦腰擺好架式,待任穎之厲眼一瞪,她看清楚是淮後,話也說不出來了,她腳一軟,「大、大人。」任護成見狀笑得更大聲了。 「嗯!夫人呢?」任穎之沒理會那刺耳的聒噪聲,莊嚴的沉聲問道。 「夫人……」 只見仍是一襲青衫翠衣,祥和中又帶一些冷漠,清楚的隔開與眾人的距離——岳翠娘走來。她從婚前到成親後,在外人面前,任穎之看到的翠娘一直是這樣的,從來沒變過。夫妻倆團圓,沒有嘶吼,沒有涕零,任穎之除了稍斂官氣,也並無一絲顯露想念情深,嘖!任護成搖搖頭,心想,爹想講派頭,就慢慢等著,等哪天日出西山再打動娘好了。 岳翠娘才望了任穎之一眼,就波紋不生的移開,她冷清的眼神在看到任護成時方溫暖起來。「你如何了?」她慈祥的摸摸他手臂,關心的梭巡他是否哪裡不適。 「已經無恙。」這兒子欠揍就是這德行,任穎之不是味道的回看他得意洋洋似的模樣。 任護成竊笑,挽著娘親往裡邊走,「娘也好嗎?怎不回府裡住?」 他是明知故問,任穎之更是為這毫無技巧的遊說生悶,懷疑這兒子是不是存心作怪?岳翠娘雖然嫁給任穎之,但在心底始終還是自認為是岳王爺的家人,為岳婉兒抑鬱重重,她從來不以任夫人自稱,也不和其他官夫人一樣支使下人,或綾羅綢緞,或官場交遊為自己夫君打點人脈,以利日後官途享通。從任莊回來以後,心結雖稍解,可是對岳婉兒的際遇仍唏籲不已,難以釋懷。所以人雖被任穎之強帶回揚州,她堅持在外面獨居的決定仍不變,因為這樣既不算對不起岳王爺,也不依靠任家的人,這是為處罰當初自己竟然沒有保護好岳婉兒的周全,令薛實昆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奪走數條人命,造成一輩子憾恨之過。 「王爺他身體可好?」 「半年前離開時尚好,孩兒傷癒即告辭,走前還替娘在婉兒夫人靈前拈香祝禱。」他們娘兒倆心同此理,不過娘是為了婉兒夫人,他則是因兩方對他都有情有恩,不想虧欠任何一方,而最好的方法就是離開不再過問其他恩怨。 「那就好、很好、很好……」她默然沉思不再說話。 父子倆一時大眼瞪小眼,任穎之被任護成氣得肝火旺升,喉頭癢癢的便咳了起來。 岳翠娘聽見咳聲,抬頭順口念道:「怎麼還沒好,釀的枇杷糖漿有沒有記得喝?」 「喝了,還不是被你兒子氣的,前些天胸口還捱了兩拳。」任穎之告狀,沒理會任護成一臉嗤笑和玩味的戲謔狀。 嘿!原來他們兩位老人家背地裡不知偷來暗去多久了,任護成了然的撇撇嘴,換任穎之咧嘴嘲笑兒子大驚小怪、沒知識兼沒常識了。想也知道,他又不是聖人無情無欲,哪能十餘年沒感覺!反正娘子有原則,他任穎之當然也不會孫悟空的七十二變,一有空閒就私下去探望個幾回,溫存繾綣,累是累了點,不過情勢所逼沒辦法。這自詡聰明的笨兒子!哪懂得他們夫妻間相契含的親密關係,這可不是任何人都能介入的,即使是兒子也不行,嘿、嘿!這次栽了吧。 兩父子都一個樣,岳翠娘才不去自找麻煩,管他們那些狗屁倒灶的較勁,父親不像父親,兒子不像兒子的。 任穎之一看她吭也不吭的朝裡邊兒走,「夫人……」她不理他啊?怎麼會這樣呢,一定是這笨兒子害的,沒幫到忙反扯後腿。 「還不進來,讓我看看。」岳翠娘瞪眼,任穎之聞言笑嘻嘻的趕忙上前,「你……」 任護成接收到父親次人教他識時務快滾的手勢,聳聳肩配合道:「別管我了,兒子正要去找幾位朋友,明兒個再來向娘親請安。」 這次就先當當父親的乖兒子好了,再晚,剛才還在附近打混的文鑒真和魯鶴蔡不曉得會躲到哪個天涯海角去。 熙攘的觀湖人潮,魯鶴蔡、文鑒真一口氣躲躲閃閃跑了大老遠,途中不小心的撞到兩、三個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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