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段小樓 > 乾柴烈酒 | 上頁 下頁
十七


  「你以為你有這些物證,就擔保你能穩操勝算,一路順暢到底嗎?」她起碼也要挫挫他的銳氣,總不能老看他處高氣揚。

  「你放心,我絕對會穩操勝算的。」說完,他將兩側的錦織帷住拉開,突然間,房間內站滿了人,有紅兒、綠兒,還有哈劄龍、哈紮獅、哈劄虎、哈紮豹,就連那只最討人厭的黑妞兒,也同時出現在她眼前。「這些都是人證,你則剛說的那些話,他們全聽見了。」

  「聽見了、聽見了,黑妞兒聽見了……!」黑妞兒啪啪啪啦的振翅聲,讓迎菊有感大勢已去,這可惡的傢伙,竟然政設計她。

  望著其它幫兇,她感到孤臣無力可回天,嗚嗚……

  都是那只蜘蛛害的啦!

  在卓家莊一療傷,整整十五天一下子就過去了。

  這十五天來,迎菊倒也做到了奔雷托的要求,不再跟他搶紹興酒坊的經營權,對丫環奴僕們說話客客氣氣,表面也答應叮要當他酒憧的承諾。

  不過這些順從……全是假像!她在等待著她的腰傷早日痊癒,只要她的傷一好,能明能怕了,她就不信他還能奈何得了她。而且她發現,這段時間內,只要對奔雷托輕聲細語、態度溫舊,他便會對她倍加呵護,吃的、用的、穿的一樣也不少,噓寒問暖、看頭頂尾樣樣都來。

  想不到,仗著腰傷的優勢,加上女人天生就具備的橋柔,就能把男人給吃得死死的,哪個男人不吃女人溫柔這一套,只要地化為病西施,眼光不再那麼銳利、口氣不再那樣面追,她就能吃香喝辣,把奔雷托這撻子,當成笨蛋要得團團轉。

  「今天好多了嗎?要不要到外頭花園走一走?」奔雷托例行性地一早就來探望迎菊的腰傷,據大夫說,只要半個月內都有在專心做複建,應該這幾天就能走得很順利,可是看她這幾天陪練習走路的樣子,並沒有多大的進展。

  「不行不行,我覺得我的腰……還是很痛,而且晚上睡覺,都睡不安穩。」迎菊難得出現西施捧心的表情,她緊皺雙眉,看起來就是一副弱不禁風,病黛玉的樣子。

  奔雷托心頭一絞,擔優的躁慮全寫在臉上。

  「這怎麼會呢?我問過大夫,他說你的複元情況,應該很良好才對。」藥都是他按時在煎、在喂,複建更是他帶著她,一步步在花園內走著,這幾天也沒看她哪兒撞著,或哪兒碰著,他始終想不透,怎還會病成那個樣子呢?

  「那些大夫全是庸醫,根本就沒有對症下藥,哎喲……我會不會就這樣一輩子都好不起來呀?"她自憐自文說著,一記長長的呻吟,聽得奔雷托六神無主,整個腦袋瓜熱烘烘,非得要擠出一個好法子,讓迎菊好過點才行。

  「別說那樣不吉利的話,不過是腰閃到,又不是什麼會致命的疾病。」那份要命的擔優,看在迎菊眼中,是樂在心裡。

  她好喜歡看他一副手足無措、心事重重的樣於,只要她把自己裝得越可憐,傷勢一直好不了,他就越無助,不是抱拳、歎氣、擠眉,就是繞著圓桌轉圈圈。

  「我看我還是替你換個大夫好了,我知道在寧波有個很有名的名醫,我差人去幫你把他請回來好了。」為了怕迎菊的傷勢拖久會惡化,他不假思索,大步一跨,便往外頭走了去。

  「喂……奔雷托奔雷旗主……」見他漸漸走遠,她才輕笑出聲。「我還以為你多聰明,隨便演個戲就急成那樣,想要我乖乖聽你的,哼,下輩子吧!」

  他前腳一踏出去,她後腳就從床上跳了下來,這幾天奔雷托老粘在她身邊,成天就盯著她雙手雙腳看,生怕她有個重心不穩,稍微偏左偏右都令他擔心不已,她真懷疑,她又不是三歲小女娃,把她看得這麼緊做什麼。

  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閑,她倒有了好好參觀這座酒坊的興致,反正遲早她還是有辦法奪回來的,先走走逛逛,熟悉一下環境也好。

  一走出房門,馬上就得裝出步履蹣跚,還是有傷在身的狀況,這該死的紅兒與綠兒,最近和奔雷托那四隻野獸走得極近,不時讓她看到他們在雙桂園裡的小亭子裡相聊甚歡、打情罵俏,加上他們又有同意書那免死金牌,因此,讓她們兩人更加肆無忌憚,開始不把她這主子放在眼裡了。

  這一切都是奔雷托的錯,早晚她會要他加信奉還的。

  才這麼想著,便不知不覺地來到酒坊後面的一處後院廣場邊,她忽然聽見吵雜的叫駡聲,而且聲音越吵越大聲,火藥味相當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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