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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第八章

  刑娩擅從牢外走進來,她得意地笑了。把舒絳抓進牢中,雖然賠上老父一條性命,不過也值得。

  「沒想到你又坐回牢中了,你想國王知道有什麼反應?他相當震怒,決定回來再處決你。」刑媲擅笑得很媚很開心,她是值得高興的,因為薑比邪接到宮內消息,大為震怒。大概他不信吧?但在哈朗元的指控下,國王縱有多少疑慮都消散無蹤。刑媲擅可以肯定,她一定奪得勝利。

  舒絳別轉臉並不理她,一個連父親的命都可以不顧的人,還可以跟她說什麼?想起國王,他也不相信她了嗎?他要怎樣處置她?

  「告訴你喔,國王就快打勝仗回來了。赫羅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因為他就是蚩尤轉世。赫羅人見識到他的真面目,根本不敢和他對抗。他快回來了,你就等著被他處死吧。」刑媲擅哈哈大笑著,離開監牢。

  他要回來了?赫羅人不打自降,是因為他是蚩尤轉世?他真是蚩尤轉世,那麼她呢?她又是誰?真會是天女魃嗎?

  舒絳突然從心底生出悲酸,難怪老國王憂心忡忡。如果她真是天女魃,只怕她必死在他手中無疑。他會殺她嗎?前世的情仇恨怨,留待到今生才算清?

  前世債,今生還。

  他要她怎麼還?她已非天女,只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凡人。既沒法力,也沒本領,除了對文字有過人的聰穎外,她可說是個一無是處的女人。

  也許,他會原諒她?也許,他的愛比恨更深?也許,他即使恨她,但也會原諒她?畢竟是幾千年前的債了。

  悠悠天地幾番歲月?誰還會記住這筆債?

  在戰場上,薑比邪的確知道自己是蚩尤轉世,但這並未讓他覺得榮幸,並未讓他有絲毫值得驕傲的地方。相反的,他痛很自己是蚩尤轉世,身上背負太多的仇很,太多的痛苦。

  在對赫羅人的那場戰事裡,他霧罩琉璃城,赫羅人迷失在琉璃城內,走不出那股濃霧,被他殺得遍甲不留。

  姜比邪倏時湧起所有記憶,在遙遠的天地間,他曾揮舞戰刀,指揮過一場類似的戰爭,那場戰爭在遠古的天地聚攏,鋒火漫漫,真切真實得恍如在眼前。

  同樣的戰爭,同樣的濃霧深鎖,所不同的是地點不同,人物不同,更沒那場戰爭的慘烈。

  「沒有天女,天女魃沒有出現,也許她死了,也許她不存在於地底空間,所以她沒有出現。」薑比邪揚了揚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歷史會重演嗎?也許會,也許不會。

  當他心事重重舉目眺望琉璃城外,赫羅人早已偃旗息鼓,並向他投降。姜比邪露出一抹冷厲的笑容,這場戰事,對他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遠古的戰爭才叫真正的戰爭,如果沒有天女越……薑比邪的心突然湧上一股酸澀,他怎麼了?怎麼想到天女魅會有酸酸的感覺?她早落得她應得的下場,不是嗎?

  從皇城傳來刑比蘇命喪錦繡宮,舒絳身上有靈光護體,薑比邪大吃一驚。她明明沒有法力,何來的靈光護體?刑比蘇為何跑到錦繡宮中自殺?舒絳絕不是那種心如蛇蠍的女人,反而刑媲擅有最大的可疑。

  薑比邪心急如焚,歸心似箭,他的心裡惦掛著舒絳,不知她現在可好?他收到從皇城捎來的書信,姜堪桑在信上把舒絳的情況一一稟報,並把她收監。

  「王弟幹嘛把她收監?」薑比邪沒讀完信,一拳打在牆壁上,周圍的侍從都嚇了一跳。

  「國王?」鎮守在翠竹城的薑子瑜,與姜比邪會合,他憂心忡忡地看著國王,不知皇城發生什麼事?

  薑比邪什麼都沒說,把信遞給王弟。薑子瑜從信上瞭解舒絳的情況,也大吃一驚。

  「國王,這不正合了刑媲擅的詭計?」姜子瑜也滿心憂慮地道。

  薑比邪馬上把所有部將叫來,重新部署戰鬥計劃,揮軍直搗赫羅人的老巢,赫羅人全部不戰而降。

  姜比邪勝利回來,沿路上九黎人載歌載舞,慶祝勝利。薑比邪陰沉著臉,哪有勝利的喜悅?他的心裡想的盡是舒絳。

  她現在可好?王弟為什麼連問也不問,就把她收監?薑比邪回到皇宮,俊臉更陰沉,連一點勝利的笑容都沒有。

  「國王陛下,歡迎歸來。」大臣們伏首拜見。

  「起來吧。」薑比邪臉上沒一絲情緒。

  大臣們起來後,看見國王臉色不悅,互相以眼色詢問。薑比邪顯得有點累,他揮一揮手,示意他要休息。

  當晚,御花園內長歌當舞,朝中大臣慶祝國王收伏赫羅人,並永遠臣服在他們的統領之下。但薑比邪仍然一臉陰鬱,搞得那些大臣整晚戰戰兢兢。

  宴席到半夜散去,薑比邪走出御花園,靜靜地走入乾坤宮,他從心底升起濃濃愁緒。從琉璃城回來,又不可以一下子就處理她的事情,他只有心焦不安。

  薑子瑜悄悄走進來,他一直注意著王兄。從王兄少言寡語的臉上,看到更多的落寞,他本是個不熱情的人,現在更冷更效。

  「陛下。」薑子瑜低聲道。

  「你還不回去休息?」薑比邪不喜歡自己的清靜被打擾。

  「但是陛下仍沒休息。」薑子瑜有點憂心,他不大瞭解他的王兄,雖然他們相隔的年齡不遠,但他的深沉和冷漠,都讓人有份不親近的感覺,在他內心,許多時候,他都是害怕國王的。

  「不用擔心本王,本王心裡只因想著絳兒睡不著。回去休息吧,絳兒的事我會好好處理。」姜比邪冷冷地道。

  薑子瑜點點頭,也不好再說什麼,叮囑他早點休息,然後領命回去。

  二天后,薑比邪把姜堪桑和哈朗元叫來,他要更詳細地知道舒絳的一切。姜堪桑現在所說的,基本上是信上所寫的情況。

  「你肯定她有法力?」薑比邪沉低的聲音裡透著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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