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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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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不小心掉到地洞之中,所以來到地下皇城,我無意闖入這世外桃源。」舒絳第一次向人解釋她到地下皇城來的原因。 「你是哪裡人?」刑比蘇雖然並沒到過地面,但地底人與地面人幾千年來的往來,在史冊上有著清楚的記載。 「北京人。」舒絳道。 「北京人?」刑比蘇瞪大眼睛,他在史冊中沒見過這詞兒。 「對!」舒絳想了一想,可能他們不知道何為北京,但北京在古時稱作京都,於是舒絳又補充道:「即京都。」 刑比蘇聽了,果然一副恍然大悟樣。但不對,赫羅人也一樣到過地面世界,能回答這樣,並不代表舒絳就是地面人。 「京都何以又稱北京?」刑比蘇犀利的目光直逼舒絳,只要她講得不對,他就有理由請國王殺了她。 於是舒絳說起中國幾千年歷史,從盤古初開,女媧補天,到黃帝以後各朝各代,又說到現代中國在地球中的地理位置及外面世界的繁榮昌盛。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當刑比蘇從她的故事中回過神來,已經是晚飯時分。刑比蘇走時仍然帶著警告的意味對她說,別以為知道外面世界的事情,就可以證明她不是赫羅人。 舒絳覺得無力,刑比蘇這老頑固太食古不化了。 不過也許是好的開始也說不定,看剛才刑比蘇聽入神,多少也相信她所講的故事。而且當地講述到黃帝與蚩尤的涿鹿大戰,說到刑天的不屈,刑比蘇顯得相當激動。 舒絳覺得地底人的歷史非常值得研究,她上次從薑子瑜那兒知道,他們的先祖便是遠古的戰神蚩尤。 的確值得研究的地下皇城,的確輝煌而燦爛的地下文化。 第五章 大概是薑比邪的命令,舒絳不再被軟禁,她想到哪兒都有充分的自由,而他變成更莫名其妙,不時把她抓出錦繡宮,飛在半空俯視皇城。 但舒絳最想的是,到皇宮中的史庫,語讀他們的史記。荊比蘇來警告她後又過了十天,薑子瑜把舒絳帶到宮中史庫。 姜子瑜推開史庫,一排一排整理得整齊有序的書籍,令舒絳歎為觀止。這兒就是皇宮史庫,收藏著地底人的歷史。 姜子瑜帶著舒絳從遠古的曆份開始看起,一宇一句教她閱讀。 「我平時沒事做的時候,便躲在書庫裡研讀古文,對歷史有一定的瞭解。」姜子瑜對舒絳說道。 「那麼說,你是地下皇城的活書庫羅。」舒絳道。 「哪裡。」薑子瑜謙遜地道。 舒絳翻著地下皇城的史冊,心情激動異常,她做夢都想不到地下文化會有如此燦爛和輝煌。 地下文化與中國古文明一脈相存,悠久的歷史,悠久的文明古國,如果不是因為當時蚩尤帶著他們躲到地底下開闢疆土,便沒有現在的地下文明古國。 舒絳和薑子瑜頭挨頭地看著蚩尤和黃帝在涿鹿之戰的記載,對於地底遠古時代的文字,舒絳讀起來仍有點吃力。 正在舒絳和薑子瑜都沉溺在歷史長河的記載之中,薑比邪如地獄中的死神,帶著一身的肅殺之氣,緩緩地進入史庫來。 不論舒絳走到哪兒,他都準確無誤地知道她的位置,得知她和王弟在一起,所以他來了。 姜比邪身上的披風揚起一角,周圍漫起一陣風沙,五步之內被他身上的肅殺之氣所累,所有有生命的植物都快速地枯毀。 舒絳正在讀著描寫蚩尤的一段文字:「九黎族人的先祖,是一個身高九尺,臉如滿玉,俊郎瀟灑的傲岸男子,他渾身聚斂大地之氣,地上的野獸,一切的生物都敬畏他三分。」 讀著讀著,舒絳眼前出現了偉岸的蚩尤,他正慢步地向她走過來。涿鹿一役,如果不是天女魅使出渾身熱能,驅散蚩尤的大霧,使得風師、雨伯無法施展風雨,進而打敗了蚩尤,不然蚩尤是會贏的。 舒絳的腦海浮現遠古的戰火,涿鹿之戰無數的孤魂野鬼,那一役奠定了黃帝的基業,也決定了蚩尤的命運,而天女越也落得了慘澹收場,她像孤魂野鬼,所到之處全是旱雲千里,弄得人神共憤。 「不……不!」舒絳頭痛欲裂,一片又一片的戰火,一片又一片的人倒在她困前,倒在她的腦海,那一役血流成河,屍體堆積如山。 太悲壯,太可怕的場面。一刹那的恍惚,卻原來是遠古那一場驚天動地的戰役,舒絳流下眼淚。 「你怎麼了?」姜子瑜拉著舒絳的手緊張地問。 「我……我……」舒絳說不出話來,她的心只覺得痛,好痛好痛,她快被那份痛苦淹滅。 「放開她!」薑比邪突然出現在二人跟前,他看著王弟握著舒絳的手,心底升起一股無名火,低沉而強硬地命令道。 - 薑子瑜看一眼一臉陰沉的國王,雖然是他的王兄,但他並不親易近人,大多時候都是冷著一張沒有表情的臉孔。 從姜於瑜有記憶以來,他的王兄從來不和他們嬉笑,從來不和他們玩耍在一起。童年的國王就已冷漠到丁不近人情。 在薑比邪登基以來,發生的殺戮並不多,唯一的一次,就是哈比勒叛亂。那一場殺戮是皇城最驚心動魄、最殘酷的戰役,因此沒人敢懷疑薑比邪的能力,更沒人敢挑戰他的權威。 舒絳恍恍惚惚地看著薑比邪,有一刹那,她把他當成是他的先祖戰神蚩尤,她臉上掛著一滴淚,她心裡在內疚,在傷心顫抖。 薑比邪半眯著眼睛,看著神情有點不對的舒絳,把她輕擁入懷,舒絳忘了掙扎,也不想掙扎,她變得很脆弱,只想好好的痛哭一場。 薑比邪皺著眉頭,眼眸中帶著一抹陰鬱,抬頭瞥一眼薑子瑜。 姜子瑜向國王行個拜見禮,然後走過他們身邊,離開史庫。 舒絳把頭埋在姜比邪懷裡,在她根本連自己都弄不懂的情況下,便偎在他懷裡放聲痛哭。她哭遠古的天地,哭遠古的蚩尤,更哭她自己。 舒絳的淚弄濕了薑比邪的胸前的衣衫。她到底怎麼了?姜比邪擁著她任由她痛哭,攬腰抱起她,把長幾上的書撥到地上。 「你哪兒不舒服了?」薑比邪皺著眉,冷硬的臉上露著難得一見的溫柔,他以為她身上的傷口痛得讓她哭。 舒絳躺在長幾上,抹掉臉上的淚痕,對上薑比邪一雙俊美的眼睛,心裡蕩上一陣驚悸,想起自己哭得毫無道理,才驚覺到自己的失態。她怎麼了?到底是怎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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