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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陳主編直覺蘭亭是去採訪,她為什麼不要報社的幫助?但只要她的採訪,是一份極有新聞價值的報導,報社會認同她的工作。不過他還是希望最好由報社負責派人出去處理。

  既然蘭亭不願說,陳主編也不勉強她,他叮囑她凡事要小心,就算是放假出外旅遊,一切也以安全為主。

  蘭亭請了假之後告別陳主編,她打算明天一早坐第一班飛機。

  她把一切收拾妥當,只等著天黑下來,天黑之後建輝就會出來,就會來跟她見面,她就把她的行動計劃告訴他。

  他不會阻止她的,他要阻止,也許已經來不及。有他在她的身邊,她相信她一定能夠儘快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天色逐漸黑下來,蘭亭草草吃過晚飯。她把一根臘燭點燃,在暗沉的夜裡,在燭光搖曳中等候建輝的到來。

  時間慢慢地過去,已經是淩晨一時,然後是二時。蘭亭覺得有點累了,眼皮不停地上下打架。

  今晚建輝不來了嗎?他怎麼不來了?他幾乎是每天晚上都會來到她的身邊,有時只是靜靜地坐在她的身邊看著她熟睡,有時握著她的手,對她訴說他的思念。

  如果建輝今晚不來的話,她明天仍然要到那個礦區去調查。只要是她認定的目標,她就會義無反顧。

  蘭亭再支撐不下去了,趴在桌子上準備睡覺,突然,自她的身後傳來一聲令她寒入骨髓的冷笑,在這個更深人靜的夜裡,顯得令人毛骨悚然,令她所有的困倦都消失殆盡。

  一個面目猙獰的女鬼站在蘭亭的身後,女鬼一對眼睛淌著血水,全身發出幽幽的藍光。

  蘭亭「哇」地嚇得魂飛魄散,她掄起身邊的椅子向那只惡鬼丟過去。

  女鬼伸出手,只輕輕的一格,椅子四散開來。

  蘭亭驚叫著,拿起桌上的筆、檯燈亂揭亂插。

  女鬼冷笑著把全部的頭髮豎起來,走近蘭亭的身邊,伸出雙手就要掐死蘭亭。

  「住手。」許建輝突然從暗處出來,他手上拿著一把似刀非刀的物件,插向女鬼。

  女鬼轉過身來,猙獰地笑著,揮手把建輝打到牆壁上。

  「看來你很愛這個女人,是不是?你每天就是為了見這個女人?許建輝,只要你走近一步,我就把你的女人殺死,我叫姥姥吸食了她的靈魂,你們就算在黃泉之下,也永見不到面。」

  「你想怎麼樣?」許建輝從牆壁上摔到地上,掙扎著起來問。

  「我想怎麼樣,你很清楚的,你跟我回地府,永遠為我所用,我要你臣服在我的腳下,當我的奴隸,永永遠遠只屬於我,哈哈哈。」女鬼放聲大笑起來。

  「好,你放開她,我跟你走。」許建輝明白女鬼在說什麼,他從地上起來,蹣跚地想走過去,他只想保護蘭亭。

  「你站在那兒,你再走一步,我馬上就殺了她。」女鬼咆哮道。

  許建輝瞪著女鬼,停下腳步。他豈是沒能力保護他心愛的女人,眼看著她被人欺侮?他有能力打散這個女鬼的魂魄,但他不想令蘭亭害怕,所以他不敢輕舉莽動。

  蘭亭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她被女鬼掐得幾乎喘不過氣,這個女鬼到底是誰?她想要怎麼樣?

  女鬼突然一鬆手,把她扔在地上,把長長的頭髮卷在許建輝的身上,穿過牆壁,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建輝,建輝——」蘭亭爬到牆邊,掙扎著起來,她無力地捶著牆壁,呼喊著建輝,希望建輝能夠從那面牆壁躍出來。

  許建輝被女鬼一把長髮纏繞,才離開蘭亭,便大展神威。他從身上摸出支鐵笛,據蜜蜂說,這支鐵笛千年前是呂洞賓的物件,而呂洞賓最拿手的武器純陽劍,現時仍收藏在地府的兵庫之內。

  許建輝直殺得女鬼只能招架,沒有還擊之力。最後許建輝吹起笛子,一陣陣奪取魂魄的音韻傳來,女鬼臉色驟變,抱頭慘嚎,終於化成一灘墨綠色的污水,魂飛魄散。

  許建輝收起笛子,裝作沒事一般悄悄回到地府。

  女鬼已魂飛魄散,多時沒在地宵現身,姥姥放眼陰陽界內,哪有女鬼的蹤跡?姥姥派出的鬼差也沒找到她,姥姥大驚,在這座地府之內,在她罩下的羅網之中誰有這個能耐讓女鬼消失?

  姥姥又驚又怒,把一眾惡魔厲鬼叫來,陰鷙的眼睛掃過他們臉上,最後落在許建輝身上。

  姥姥突然身子一縱,躍到許建輝前面,伸出滿是利爪的手,一把抓著他。許建輝身子晃了晃,任由姥姥牢牢抓著。

  「是你,你把她怎麼樣了?」姥姥陰鷙著一雙眼睛,瞪著許建輝問道。

  「姥姥,我沒見過真過她。」許建輝肩頭被姥姥抓得生痛,他忍痛說道。

  「她最喜歡找你,你討厭她,所以把她殺死?」

  「沒有,我沒見她,我手無縛雞之力,哪有能力殺她。」

  「唔。」姥姥惡狠狠地把許建輝一扔,許建輝重心不穩,向後摔去。姥姥見狀,再沒懷疑,她把一眾鬼差惡棍毒打一頓,打得那些鬼差鬼哭狼嚎。

  許建輝回到破敗的殿內,打開衣服看被姥姥抓破的肩頭。真狠!他的肩頭被抓出深陷一個洞。

  蜜蜂飛過來,看著他的傷,皺了皺眉頭。

  「是姥姥?」

  許建輝點點頭。

  蜜蜂變出一帖藥,遞到許建輝跟前。

  許建輝抬頭看著它,蜜蜂揚了揚手上的藥帖,「把它貼在你的傷口上,你的傷會好的。」

  許建輝接過來,把藥帖貼在肩頭上,一抬頭,卻見蜜蜂看著他,露著一臉笑容。

  許建輝不解,沒好氣地問道:「你笑什麼?」

  「你真行,你知道自己有多少能耐了吧?」

  「那又怎麼樣?」許建輝道。

  「地府要靠你了,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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