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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柳巧眉不答,愁眉不展地坐到姊姊腳邊,把頭趴靠在她的腿上。

  「有心事?」柳嫣然細端妹妹蒼白的臉色,關心地問。

  「惟傑最近怎麼樣?」她答非所問的。

  「情緒低潮、脾氣暴躁、天天藉酒消愁,他和你的心事有關嗎?」柳嫣然據實以答。

  「他有沒有提到公司什麼的?」她再問。

  「沒有。公司出狀況了,對不對?」是問句,也是肯定的。

  柳巧眉沉默片刻,又莫名其妙地問:「那戚伯父好嗎?」

  「他沒事。巧眉,你把話說清楚,別再扯些有的沒有的。」柳嫣然托起妹妹的下巴,嚴肅地命令。

  柳巧眉低垂眼簾,思忖半晌,才囁嚅地低語:「姊,戚大哥沒死,他回來了。」

  「什麼?你說什麼?」柳嫣然瞪大雙眼,吃驚地再問。

  「戚大哥沒死,他回來了。」她肯定地重複。

  「哦!惟綱他沒死……他沒死……這太好了,爸爸要是知道了,不曉得有多高興。那……他人呢?怎麼不回來呢?」柳嫣然驚喜萬分,迭聲下停地說道。

  「他現在叫仇剛,是美國瓊斯集團的總裁。」

  「哦!瓊斯集團?」柳嫣然訝異的。「那不是你公司嗎?」

  柳巧眉點頭,抱著柳嫣然委屈地訴說:「對,我還是他的秘書,可是他卻不認我,瞞得我好苦。」至此,她終於也明白了,當初為何她會被升遷調換部門,原因就在戚惟綱身上。

  「那你又怎麼知道,仇剛就是惟綱?」這事有點複雜,她不解地問。

  「姊,戚氏就快被瓊斯集團併吞了,」柳巧眉答非所問。

  「怎麼可能?」柳嫣然失聲的,只因妹妹帶來太多的意外了,令她有點措手不及。

  「你可以問小哥。姊,另外我想請你找個機會,問問小哥一件事——」

  「什麼事?」柳嫣然心不在焉,一心只想著戚惟傑平日的反常現象,原來這就是他反常的原因。

  「那年爬奇萊山,他和戚大哥兩人去夜遊,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戚大哥為什麼會失足掉下山崖呢?」

  柳嫣然不解地望著妹妹問:「巧眉,為什麼你忽然想到要問這此陳年舊事呢?」

  「當年大家只忙著要找尋戚大哥的屍體,卻忽略了調查失足墜崖的原因,後來小哥也沒能交代清楚,這事另有蹊蹺。」

  「可這事都過了十年了,現在再去挖它,有何意義?」

  柳巧眉娥眉緊蹙,篤定地說道:「我總覺得只有打開這個謎底,才能解釋仇剛的行為。」

  「仇剛他——」

  「是的,他用仇剛之名回來報復的,而不是回來和我們團聚的。」她幽幽地說。

  「報復?巧眉,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柳嫣然再次驚訝的。

  柳巧眉點頭,眼光清澈晶瑩地仰視姊姊柳嫣然。

  「姊,暫時瞞著戚伯父,我怕他承受不住剌激。」

  語音方歇,戚名紹自個兒推著輪椅從房裡出來,臉色鐵青的,手上拿著報紙、一張公文紙及一疊資料揮舞咆哮道:「去!把那個兔崽子給我找回來,快!」

  一小時的光景過去了,戚惟傑滿臉憔悴、渾身酒氣、一身邋遢地回來了。

  柳嫣然則焦急地守在門口,一看到戚惟傑下車,立刻移動她笨重的身子迎了過去,焦灼萬分地叮嚀丈夫:「惟傑,爸正在發脾氣,進去後,你千萬下要再頂撞他了。」

  「老婆,你放心,我不用頂撞他,他就已經七竅生煙了。」戚惟傑滿不在乎的,順手揑捏柳嫣然的臉頰,然後又輕拍她隆起的肚子。「兒子,今天乖不乖?」

  儘管這個婚姻不是他所要的,但日復一日他倒也坦然接受了,經過這些日子,他發覺唯有在柳嫣然的懷裡,他才有片刻寧靜。無數個夜晚的惡夢,沒有她的溫柔安慰,他支撐不下去,內心裡雖有些懊悔過去浪蕩的行徑,傷害了對他一往情深的妻子,不過他不會讓她知道的,因為這關乎于男人的自尊。

  「惟傑,公司出事了,是不是?」柳嫣然一臉擔憂的。

  戚惟傑笑笑,逕自轉身大步踏進客廳,準備迎接父親的怒火。

  屋裡頭,柳巧眉正柔聲小心地安撫著盛怒的戚名紹。

  戚名紹一見到戚惟傑進門,立刻轉動輪椅向前怒駡:「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公司為什麼會虧空?為什麼百分之七十的股權會落到瓊斯集團手上?還有這張法院寄來的房子查封通知,又是怎麼一回事?說!」戚各紹迭聲不斷地質問,一把將手上的文件丟向戚惟傑,文件頓時四散飛落。

  「反正就是虧空嘛!沒什麼好說的。」戚惟傑倔強地回答。

  「兔崽子!我是花了多少心血才打下戚氏這片江山,你就這麼三兩下把它給毀了,好,你有本事!」戚名紹氣怒攻心地咆哮。

  「我是被陷害的。」戚惟傑僵硬地說道。

  「你是豬啊?你在商場上混了幾年了,還不懂判斷真偽嗎?假如是你大哥的話,他才不會上當!」戚名紹大聲叫道。

  「大哥,大哥,在你心裡就只有大哥!那我算什麼?」戚惟傑爆發地叫嚷。「爸,我也是你兒子,為什麼你就不能用公平的態度來看待我?我到底是不是你兒子?」

  「你在說什麼鬼話?」戚名紹氣喘地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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