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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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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掛了電話,我撥通了龍飛揚家裡的電話。 想給他打電話已經很久了,經過這麼一段時間,我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對他提出分手而耿耿於懷。反而有點好笑自己當初的幼稚和無知。有些事情既然註定了是這樣,就不會是那樣。有些人既然不能和你在一起,你再怨恨也是於事無補。 只能像莫文蔚唱的那樣:總之那幾年,你們兩個沒有緣。 接到我的電話龍飛揚顯然非常驚訝,畢竟他以為我恨他入骨。 「你還好吧?」他輕輕地問,聲音微微有點震動,也許是因為激動吧。 「嗯,不錯啊。」我擔心他會因為我們的分手而內疚,所以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愉悅輕快,「我考上了H大。」 「恭喜啊,我考上了A大,以後我們在同一個城市上學呢。」 他的聲音似乎很興奮,但是我卻沒有半分熱情。有人說有多深的愛就有多深的恨,今天我不再恨他,我對他的感情也已經隨風淡去。 但是,他顯然還沒有走出以前的他,他仍然想著我和他應該是還有可能的。 很想告訴他,他錯了,但是我始終都沒有說出口。 有時候事實很傷人,尤其是當別人告訴你的時候。 這次歡送會算是非常開心,因為大家都玩得樂此不彼。 後來因為冰箱裡的東西都被搜刮一空了,我就悄悄地讓羅輯陪我出外買點東西回去。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不由自主地扯著他的衣袖。不過我很高興自己這樣做了,雖然一臉潮紅燒得我覺得臉皮都要煮熟了,但是羅輯想也沒有想就答應和我出去。 門外飄著細細的雨絲,我們撐了一把傘,走了出去。 下雨的夜晚特別的涼爽,尤其是這種並不惱人的綿綿細雨,總讓人心中有種奇怪的情絲在浮動。雖然聽到的是細細的雨聲,但是我總覺得空氣中有音樂在漫遊。 我們在一把傘下並肩走著,有時肩膀會輕輕地擦過,我總覺得那相接觸的地方會產生瞬間的電流在我全身流竄。 我們就這樣默默地走著,誰也不願意去破壞這美好的沉默。 甚至不願意想起,其實我們是出來為他們買食物的。 路上的行人很少,這樣的雨絲,竟為我們營造了一個靜謐的世界。 後來走到安禹大橋的時候,羅輯忽然開口了:「我們到橋上走走吧?」 我看到橋上那一盞盞燈在朦朧的絲雨中向我散發出誘人的昏黃色的光芒。 我點點頭,於是兩人往橋上走去。 偌大的橋上除了我們兩個並沒有別人,我們一步一步地走著,腳步聲在這麼安靜的環境下聽起來非常的響,仿佛聲聲敲在我的心房上面。 羅輯忽然停了下來,他轉過身來面對著我,我感到我的心臟快要因為跳動頻率過高而衰竭了。 他把傘扔在地上。 我瞪大眼睛不解地望著他。 「我們來跳舞吧。」他的聲音此時聽來似乎具有無法抵抗的魔力。 誰能拒絕這樣的邀請?拒絕這樣充滿詩意的夜晚?拒絕這樣一個溫柔的男子? 我像中了魔咒一樣情不自禁地摟住他的腰身,隨著他的節奏慢慢地,慢慢地開始舞動。 在昏黃的燈光下,我清楚地看到雨絲柔柔地飄到我們的身上,飄到我的心裡。 偶爾會有車輛經過,車上的人對我們吹著口哨。 但是這並不影響我們的和諧契合的舞步。 我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愉悅地起舞,於是就這樣,我在他的懷裡,轉了一圈又一圈。 我看到我的青春在轉圈,我的幸福在轉圈,我的愛情在轉圈。 後來在我上了大學後,我常常會想起在橋上的晚上,當然,還有海邊那個夜晚。 雖然後來羅輯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但是我覺得一切都不再重要了,我擁有和他一起最美好的回憶。經歷了一次情傷,我已經學會了隨緣。 只是,生活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以前想像的那麼單純。 離開父母,離開多年的好友,離開生活了將近二十年的家,我總覺得自己像是缺氧的魚一樣,雖然不至於死去,可是吊著半條命,非常辛苦。 在H大,我的日子過得閒散而沒有目的。總是有許多莫名的憂傷陪伴著我,讓我整個人處於一種陰鬱的心情之中。 我以前的那些好朋友,都已經散落在天涯。還有那些燦爛的日子,總是在夜裡幾度夢回,在一個遙不可及的時空向我招手。 當我越是思念以往,越是清楚,它們永遠不能再從來,不能再回到我身邊。 有一次我給芫花打電話,告訴她我有一大堆零食,可是都沒有人吃,因為我的舍友都要減肥。 我傻傻地問她什麼時候來看我。 她立即就哭了出來,「你以為我隨便騎個自行車就可以到你那裡啊。」 我還常常想念明葉唱歌的樣子,原來在我的記憶裡,革命歌曲也不是那麼難聽啊。 龍飛揚還是常常到H大來找我,A大到H大只需要幾十分鐘的車程。我常常找各種藉口躲著他,但是他似乎沒有被人拒絕的自覺,我的拒絕絲毫沒有影響他的決心。 也許他很相信那句該死的「近水樓臺先得月」! 軍訓那段時間我變得跟猴子一個樣子,又黑又瘦。 老爸曾經來看過我,他看了我半天才認出我是他的親骨肉,真是讓我欲哭無淚。 羅輯經常給我打電話。他的電話對我來說算是無聊的日子裡惟一的快樂源泉。 我們總是像以前那樣鬥嘴,互相打擊對方,然後褒揚自己。 我也知道很多關於他的事情,還知道有一個女生正在追他。 有時候我也會在想,那個女生漂亮嗎?溫柔嗎?他喜歡她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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