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丁巧嫻 > 慣愛難逃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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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的光線下,阿豐頓下敲杆的動作,一雙濃黑的劍眉不可思議的挑起,雙眸定定注視那張異常堅決的小臉。 刹那間,他幾乎認不得那是自小和他從育幼院一起逃出來的夥伴,他不記得阿咪的臉部線條曾經那麼柔美而堅毅,那麼……震懾人心。 「你說過,為了宓姐,什麼事你都肯做。」阿咪面無表情的敲進一顆紅球,「現在要你做掉宮老,你卻說我在開玩笑?」 「這不是做不做的問題。」阿豐丟下球杆,神情浮上惱怒,「這是去送死,非但幫不了宓姐,還可能讓她更快下九泉,你搞不搞得清楚啊?」 「我只知道這是惟一的方法,明天——明天宓姐就要嫁給元井了。」 阿豐怔怔注視著那張堅強無比的小臉,腦袋開始在思索,「你以為想做掉她就可以做掉她嗎?那輛黑色賓士最起碼也有三個持槍的彪形大漢,更何況宮老行蹤一向成謎,再加上那些防彈玻璃車窗——」 「大塊頭已經找來了三把手槍,槍對槍根本不成問題。」 「大塊頭?!」阿豐掉下了下巴,難以置信的瞪視阿咪,「他也加了一份?」 阿咪冷冷地頷首,「現在就差你這一份了,我們要你引出宮老。」 「你們——」搖了搖頭,阿豐合起嘴巴,不敢相信這個瘋狂的計劃。 「這條命算是宓姐替我重新打造的。」阿咪再次敲進一顆緣球,我想過了,就算要我現在替宓姐丟了這條命,我也在所不惜。」 阿豐定定注視她半晌,「我不確定能不能引出宮老,一向是她安排見面時間和地點的。」 「試試看。」阿咪對他泛出笑容,「我們只有孤注一擲了。」 「孤注一擲?」阿豐苦笑的拾起球杆,簡直太荒謬了。 「阿豐?」阿咪坐在檯子上,背對著他突然喚道。 「什麼?」他瞄準Kiss球與球間的距離。 「我想和你一起死。」 聲音雖低不可聞,但他仍清清楚楚的聽到這七個字,手中的球杆跟著一歪,目標球彈了回來,沒有進袋。 「你說什麼?」阿豐挺直身子,以為自己聽錯了。 「沒有,沒什麼。」阿咪轉過頭來沖著他笑,兩顆眸子水盈盈的。 不知怎的,阿豐心裡突然泛起一陣酸意,將阿咪那張笑臉深深的烙進心版裡。 黑七幫?這兒就是所謂的龍蛇混雜之處?這些人看起來要比飛車黨那群嘍口羅要猙獰了百倍不止。 江笙的擅自闖入,早引來了眾人不善的注意目光,一堆黑壓壓的人群湧了上來,將他團團圍住。 「喂!你是打哪兒來的?沒名沒號的也敢闖進來?」一個粗啞的聲音在人堆中迸了出來。 「我找元井水澈。」江笙環視眾人,試圖梭巡一張可能是元井水澈的臉孔。 「老大?!」一堆人竊竊低語了起來,還沒個結論,元井水澈沙啞的嗓音已在後頭傳來。 「誰指名道姓的找我?」 白膚、金髮、褐眸,說的是正統的國語,用的卻是日本人的名字。元井水澈那張混血兒的深刻臉孔映入江笙的眼簾,著實教他微感詫然。 這黑衣黑皮褲的外國佬稱得上俊美,很粗獷的陽剛氣質,當場就把身邊那堆阿貓阿狗給比了下去。 「你是李宓的青梅竹馬?」元井水澈竟然直接點出他的身份。 江笙詫異的挑起了眉毛。 「我還知道你叫江笙。」元井水澈沖著他露出笑容,「我等你很久了。」 任何一個有長眼睛的男人都不會輕易捨棄李宓,元井水澈相信江笙不會沒長眼睛,婚期只剩下一天了,他遲早都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李宓在哪兒?」江笙懶得多說廢話。 「她在她想在的地方。」元井水澈的笑容十分冰冽,「你想找她就必須通過我這一關。」 「什麼意思?」江笙雙眸危險的眯起。 「你是在老地方另一端的懸崖和李宓重逢的吧?」元井水澈眼中迸出一道厲光,「我也打算在那個地方讓你對她死了這條心!」 兩雙冰刃一樣的眼神互相撞擊,迸出陣陣不熄的火光…… 若大的「喜」字張貼在新房的四處,火般耀眼的紅,幾乎讓李宓睜不開眼睛。 不自覺地伸手撫向被紅紙封住的梳妝鏡,粗糙的觸感留在指間,李宓的眉頭再次緊緊的鎖起。 「不知道元井水澈叫人要她到這兒,是為了什麼事情? 不知怎的,她一整天心跳卜通蔔通的猛跳,總覺得好像要發生什麼事情似的,冥冥中總有股不安遊走在心頭。 是太風平浪靜了嗎?她相信寧靜過後,必有一場暴雨,是經驗也是屢試不爽的預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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