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丁巧嫻 > 慣愛難逃 | 上頁 下頁
三十一


  愛?什麼是愛呢?曾經他以為他和李宓之間不需要那個字,就可以感受到彼此濃濃的愛意,而這個女人滿口的愛語,他卻感受不到一絲一毫,而現在……現在……他不敢肯定了,所謂的愛情已顛覆了他對愛的認知。

  「江笙?」若采看不見他臉上任何一種屬於感動的表情,甚至連一點點的憤怒和咆哮都沒有,不禁掙扎的要起身。

  「別動。」江笙按住她,卻還是被她死命的抱住。

  「不要再丟下我不管,江笙。」若采在江笙胸前哽咽的掉淚,「不管你和那個女人發生過什麼事,我統統都可以不在乎,我只要你回到我身邊,我只要你回到我身邊就好……」

  委屈的淚水揉濕了江笙的襯衫,他毫無所覺的的後著她哭得顫抖的背脊,腦海裡卻回想著李宓背上的舊創,忍不住緊緊擁住懷裡的女人。

  「江笙……」若采滑下一行淚,愈加環住了他的胸膛。

  「你真的要這樣做?」

  白子霖握著手中的方向盤,睇了他一眼又繼續道:「不眠不休的照顧她?如果你根本無心的話,就不應該再對她好而招來其他不必要的麻煩。」

  「我算是她在臺灣惟一的親人了。」江笙面無表情的說,「我不照顧她,誰照顧她?」

  「照顧的方法有很多種。」白子霖挑著眉,「她不過是割腕失了點血,犯得著讓你回去整理行李,到醫院全天候二十四小時的守著她嗎?」

  神經病!白子霖很想臭駡他一頓。同情歸同情,倒也不必氾濫到這種程度吧!

  「聽你的口氣,好像不怎麼喜歡她。」江笙微挑起眉。

  「我對美女一向沒有偏見,只是那個女人——」白子霖眯起眼睛,「這麼說吧!李宓的複雜並不帶心機,比起那個心眼多的女人要可愛多了。而且——」他將黑色富豪開進巷子裡,「我討厭以死威脅男人的女人,太歹毒了。」說著,他斜睇身旁的好友,「如果我是你,我會告訴她割腕的成功率不大,乾脆跳樓比較省事點,連急救都免了。」

  「你比她還歹毒。」江笙牽起淡淡的笑容。

  「非常人必須以非常法制之。」白子霖聳了聳肩,「前面那棟白色大廈是不是?」

  江笙點頭,黑色富豪隨即駛入停車場,兩人搭上電梯至五樓。

  「這就是我困了一年的地方——」

  江笙的聲音嘎然而止。,那頭淩亂短髮染得五顏六色的女孩站在他的公寓大門前,手中緊緊抱著一個深色檜木的匣子,是阿咪!

  「你——」江笙確定自己沒看錯人。

  「我特地請假北上來找你的。」阿咪努力的對江笙微笑,「你公司的人告訴我這兒的地址,我已經等了好幾個鐘頭了。」

  「裡面坐。」江笙拿出鑰匙。

  「不!」阿咪搖頭,迎視兩個男人詫然的眼神,隨即捧出手中的匣子。

  「這是——」江笙遲疑的接過沉甸甸的匣子。

  「我知道你現在對宓姐的看法,但是事情並不是你看見的那樣。」阿咪眼眶突然浮上淚光,「這匣子是阿咪的寶貝,是我從她住的閣樓裡偷出來的,這匣子裡的東西會告訴你所有的事實。」

  江笙震驚的望著手中的匣子,重複著:「所有的事實?」

  「我希望你看了這些東西,能夠回去阻止宓姐做傻事。」阿咪拭去眼角的淚水,緊抿著嘴角,「為了我們這些手下,她不得不接受元井水澈的條件和他結婚,但是她不瞭解我們寧可不要這條命,也要她過得快快樂樂的。」

  「阿咪——」這小女孩的堅決震懾了他。

  「我不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子,我也不偉大,但是我最起碼知道宓姐對我有恩,而我惟一能做的就是不再讓她為我們煩心。」說著,阿咪忽然對他深深一鞠躬,「我希望我沒有看錯人,江大哥,從今以後,我希望你能讓宓姐幸福。」

  「阿咪——」江笙怔怔的看著她走進電梯,然後轉過頭來對他微笑,跟著電梯門合上,帶走了她眼角的一抹淚光。

  「看起來有點不對勁。」白子霖喚回他的注意力,「我們最好看看匣子裡有什麼東西。」

  兩人進了屋子,坐在沙發上,江笙小心翼翼的解開匣子的繩子,翻出一張張排列整齊的剪報,所有有關他與「綜藝門」的消息,順序有秩的鋪成了一排,還有……從前他送給她的黃絲帶。

  江笙忽然閉上眼睛,無法承受內心的衝擊。

  「這應該是她的日記,你看不看?」白子霖從匣子翻出一本厚厚的冊子遞給他。

  「接過冊子,江笙深吸了口氣,修長的大手微顫的翻開了後半冊,仔細審視李宓飛舞的字跡:

  我又作夢了,這已經是七年來的第兩千多次,夢見媽媽在我面前上吊的慘狀,夢見自己哭著逃到江笙的房間,又夢見他掉淚的向我告別……

  小雨怎麼還在飄?這樣的痛怎麼會沒有盡頭呢?

  他出現了,像挾著萬鈞的力道不容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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