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丁巧嫻 > 慣愛難逃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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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笙在橡樹底下,四周遍灑陽光的金絮中,對她敞開嗓子大喊。 李宓皺著眉頭,幾乎想將腦袋一古腦兒的栽進方向盤中,死也不肯移動半步。 是陰謀!她幾乎可以確定江笙帶她到這兒來,不僅僅是為了他自個兒的懷舊之情,更是為了召喚過去兩人共處的情分,然後…… 該死的!她猜不出他的然後,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陽光很暖和,你真的該下車來曬曬太陽。」 江笙的聲音又傳進車裡,那臉燦爛又熟悉的笑容,像極了從前兩相人在橡樹底下的模樣,李宓恍恍惚惚想要迎上前去…… 「不,謝了,再怎麼暖和的陽光都只會讓我覺得暈眩。」李宓呻吟的把持住自己,「別忘了我是夜行動物,我——啊——」 不待她把話說完,江笙已經打開車門,未受傷的右手十分有力的將她拖下車。 「該死的,你——」李宓激烈的反抗著,好不容易適應刺目的光線,猛一抬頭,卻迎上江笙那張燦爛得令人睜不開眼的笑靨,就這麼近在咫尺…… 她所有到口的咒駡都咽回了嘴裡。 「你——」一抹抹的紅暈在她蒼白的面頰上泛了開來。 陽光灑灑,七年後的江笙依舊在橡樹底下將她緊錮在他懷裡,仿佛一切未曾變化。 「在這兒,你想起了什麼?」 江笙的聲音打破了兩人之間彌漫的謎咒,李宓神智猛地回醒過來,想起他帶她到這兒來的真正目的。 「我什麼都想不起來。」李宓莫名心痛的對他大吼。 她以為他要吻她了,就在那一瞬間,就在那一秒,她以為她看見了他眼底和她一模一樣的渴望,可是他沒有,他還是她仰之彌高的高聳山巒,是她一輩子的江笙哥,她一輩子都攀援不上…… 這不正是她想要畫清的界線嗎?不,不是,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要的究竟是什麼了。 「宓兒——」江笙的笑容斂去。 眼淚?他看見了一雙痛苦糾結的淚眼,晶瑩淚水的落下她的面頰,落在他的手心。 「宓兒——」江笙莫名驚惶的扳住她纖瘦的身軀,不明白心臟為何揪緊得快要透不過氣來。 「不要碰我。」李宓掙扎的說,「你不要再管我,我——」 「我怎麼可以不管你?!我怎麼能不管你?!」 江笙的怒吼使她停止了掙扎,李宓抬眼望著那張怒氣滿布的英氣臉龐,怔怔的滑下一行眼淚。 「我不可以不管你的。」江笙一字一字清楚的說,「我要看到你好好的,你聽清楚了,除非你好好的,否則我永遠都會看顧著你,直到我死。」 直到我死?!李宓的眼淚一滴一滴的無聲落下,雙肩顫抖得無法成言。 「你聽清楚了。」江笙將自己的臂膀錮緊,俯首望著她淚流成河的面頰,忍不住心疼的吻去她的眼淚。 堅硬又柔軟的雙唇令李宓微微竄過一抹震驚戰慄,「你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知道。」江笙霸道的擁緊她意欲掙脫的身軀,「這麼多年來,我的腦袋從沒有一刻比現在還要清楚。」 「你——」 江笙攫住了她的雙唇,不容她再提任何煞風景的事。 這一刻、這一分、這一秒,他要品償她的真心,不受任何的干擾。 即將西沉的夕陽餘暉,溫暖的披覆在兩人汗水淋漓的赤裸胴體上,瘋狂的繾綣過後,激烈的喘息慚慚的平息。 略微粗糙的大手溫柔的拂開懷中人兒瀑布般的長髮,緩緩遊移在她光裸的背脊,再次輕觸他方才就發現的昔日舊創。 一條長疤——約莫三十公分的長度,像是煙烙的痕跡,又像是鞭打留下的傷痕,令人看了有點兒怵目驚心。 「這是什麼?」江笙忍不住提出盤旋心中已久的疑問。 「鬥毆留下的疤痕。」李宓舒服的趴在他寬闊結實的上半身,輕描淡寫的回答道。 輕描淡寫?是的。她省略了大部分的細節,包括香煙烙過那幾乎已經血肉模糊的傷口,甚至鹽巴灑在傷口上痛徹心肺的感受…… 心臟仿佛微微的抽搐,江笙不斷撫摸那道長疤,似乎希望借著自己的碰觸,就能讓那道疤痕消失不見。 「這七年來的你,依然像是解不開的謎團。」江笙沉沉的歎了口氣,希望自己閉上眼睛,就能忘掉心中不斷糾結的愧疚和心疼。 李宓微微一笑,漫不經心的更偎進他的懷抱,「我說過了,十二歲那年我就加入了飛車黨,沒斷過求學,一直是宮老培育我走過這些時日,直到兩個月前,我才辭去了一份工作,賦閑到現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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