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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紫衣,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雪松歎了一口氣,可是她已用情至深,有一絲機會救他,教她真的不去理會、斷了念頭,除非真是情已盡、愛已亡。

  「那至少讓我先去探探他的口風,知道他對孩子的看法後,我們再做決定好了。」紫衣不得不讓步。

  「你真的願意這樣做?」雪松蘊藏著悲傷的眼中閃著一絲希望。

  「誰教你是我的小姐呢?」紫衣說得很是無奈。

  「謝謝你!」紫衣是為了幫她才願意這麼做的,不然面對火凜天是要有很大的勇氣的。

  「謝我嗎?」紫衣像是自語的低聲說了句。

  她的臉上閃過心疼、憐惜、妒恨、無奈……太多太多無法分辨的情緒,但最後一個停在她臉上的是——濃得化不開的悲傷。

  火凜天一臉陰鬱的注視著有些不安站在他面前的紫衣。

  「你找我有事?」

  「主人……」紫衣深吸了一口氣才找出勇氣出聲。縱然對火凜天有千般不滿,可是一旦面對他凜人的氣勢,早已改奉雪松為主的她,仍是改不了口。

  「省了,你現在的主人早就不是我了,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態?」火凜天冷冷一笑。

  紫衣刷白了臉。「我……」

  紫衣像是害怕對上他森冷目光的讓眼光四處遊移,就是不正面對上他的眼睛。

  「你到底有什麼事?」

  「我只是想問你,你當初為什麼救我?你不是一向討厭小孩子的嗎?」

  火凜無微皺了一下眉頭,臉上泛起一片了然的笑容。「我是很討厭小孩子,尤其是他們那種天真的表情,看到了我就會想用力的將那種神情從臉上搬掉。你想知道我為什麼讓你進入火雲堡嗎?那是因為你剛被人背叛,要將笑容從你的臉上永遠消失不用費太大的工夫,你不明白嗎?」

  紫衣白了一下臉,火凜天的話雖是傷人,可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這次的目的。

  「你不覺得將笑容從小孩的臉上剝離是一種很殘忍的行為,如果你有了自己的小孩,難道你也要這樣對他嗎?」

  火凜無不怒反笑,「殘忍?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從以前就是這樣,你為什麼以為我現在會有所不一樣呢?」

  「可是那畢竟是你的親骨肉,你難道不會心疼嗎?」所謂虎毒不食子,而他竟然比猛虎更可怕!

  「心疼?如果是我的骨肉,表示他身上也有火烈雲那女人的血,你以為我會心疼嗎?何況如果他的個性不像我,我留他何用?可若他真像了我……我想我不會喜歡有人比我更惡劣,那禍根又留他何用?」火凜天冷血的說。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說,那可是你的親骨肉!」火凜天沒人性的話讓隱身一旁的雪松再也忍不住的走了出來,她全身發抖的大喊。

  「你終於聽夠了,肯出來了?要是你願意的話,我還可以說得更多,你想不想聽呀?」火凜天得意一笑。

  雪松括起耳朵拚命的搖頭,「不要再說了!」

  「你懷孕了。」火凜天臉沒有一絲變化,只在訴說一個事實。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你不要亂猜。」雪松矢口否認。現在的她後悔了,她不該存著自欺欺人的幻想,以為火凜天可能會改變。

  「是嗎?有沒有你心裡有數。不過也難怪你不承認,想想你的肚子中有我邪惡的種子在裡面成長,對你來說是個天大的侮辱吧?」

  「邪惡的是你,和這孩子一點關係也沒有!」雪松急急的否認,等她發現自己說了什麼,已來不及收回了。

  「那你是承認了?」火凜天得意的看著一臉驚慌失措的雪松,「想想,多美妙呀!我火凜天和你的小孩,是邪惡和善良的結晶,一定非常特別,我已經等不及他早點兒出世了。」

  火凜天的話冷得像是威脅,語氣更是邪佞得讓雪松心驚膽跳。

  「你瘋了!我絕不會讓你這樣對他的。」母性的光芒在雪松的眼中強烈射出。

  「是嗎?你阻止得了我嗎?你能一輩子將他保護在身邊嗎?不!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逃離這裡,可是你忘了我說過的話嗎?除非我玩膩了你,否則你這輩子是離不開火雲堡的,你可別忘了我會用什麼樣的手段報復,你絕對想不到的!」

  雪松驚喘。「你想做什麼?」

  「我不會放棄任何屬於我的東西,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一定會找到你,當然在那之前,或許我也會先跟你的雙親打一下招呼。」火凜天話中的威脅不言自明。

  「你……你這個……」雪松睜大了雙眼,卻想不出任何一句話。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邪魔化身,不然他怎麼能一臉平靜的說出這種話。

  「現在你還能說不恨我嗎?我看得出你眼中的憤恨。」火凜天輕笑。

  「你就真那麼想要我恨你嗎?這對你有什麼好處?你知道我心中原來也跟你一樣有恨,會讓你覺得更快樂嗎?」她不想恨他的,她總覺得如果真要救他,自己的心就不能被憎恨所吞噬,可是,他的所作所為已經超過她能負荷的權限了。

  她真的不想的,可是這一刻,她卻不得不承認——

  天!她好恨他!

  「沒錯!」火凜天點點頭。

  「那你聽好了,你得到你要的了。我這輩於除了恨過上天給我的命數外我沒恨過什麼,但這是第一次,我要說我恨你,我真的恨你!你是我這輩子最恨的人!」雪松再也受不了了,她說完這話後,轉身飛快的離去。

  火凜天一動也不動,他只是靜靜的站著,那僵冷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

  白定樵在雪同園外攔下了紫衣。

  「你有什麼事?」她的口氣深具戒心。

  「我有點話想問你。」

  紫衣皺了一下眉頭,「我沒空,我還得去照顧小姐。」

  她繞過白定樵的身子準備走進雪同園,但是白定樵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停下了腳步。

  「我想和你談談有關銀霜的事。」

  紫衣倏的轉過身面對白定樵,她快速的看了一眼四周,發現沒有人後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氣。「你想說什麼?」

  「銀霜馬鞍中的金針是你放的吧!」白定樵一把抓起紫衣殘存的那只手,冷冷的逼問。

  「什麼金針銀針的,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紫衣用力抽回她的手,惡狠狠的瞪著白定樵。

  「你別再裝蒜了,你把金針插在馬鞍下,只要有人上嗎,金針就會刺到馬兒,馬兒吃痛就會發狂似的跳躍,我說的對不對?」

  紫衣冷笑,「真是精彩的推論,可是,你又有什麼可以證明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就憑這金針上的『炙焰追魂』,這可是火凜天獨創的毒藥,一旦中毒,便像是烈火狂炙,也難怪神駒如銀招也受不住。火凜天一向不信任人,能來去他煉藥室的人除了他自己就只有蛇紅、蠍青,還有你,這蛇紅和蠍青都已斷魂,火凜天又不玩這種手段,除了你還有誰?」

  紫衣沒有想到白定樵會把這種事查得這麼清楚,當下臉色一變。「既然被你知道了,那我也沒有什麼話好說的了。」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白定樵不解,他看得出紫衣是真的關心雪松。

  「我想讓小姐離開火凜天,我不要看著小姐一再被他欺淩。」紫衣心痛恨恨說的,那雙清亮的秋水滿是不舍。

  「沒錯!針是我放的,我知道那時火凜天一定會出手殺了銀霜,銀霜是小姐最心愛的馬,小姐一定會對殺了銀霜的火凜天死心,然後她不再對火凜天抱著希望,也就不會再留在火雲堡。」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雪松的安危,要是火凜天沒有出手的話,雪松怎麼辦?」白定樵可以理解紫衣的心痛,他看到火凜天這樣對雪松又何嘗不心痛,只是,她的做法太激烈,她難道不怕傷了雪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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